云深心?说?我回自己家还?要提前通知你?有?点烦,但他还?是应了下来:“可?以。”
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介意这一点,仿佛和他有?很重的距离感。
转念一想?,报备行程这事儿,也可?以很私人。
云深懒靠着椅子,慢悠悠地朝温柚那边倾过去,凑近她,低声道:“报备一下。”
温柚腰窝一痒,嗓音干:“干嘛?”
“刚把?输液针拔出来了。”云深吊儿郎当地报备道,“我去找个护士给我续上。”
温柚:……
说?罢,他起身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继续挂瓶。
药液下坠的度很慢,云深带了笔电,强撑着高烧的身体处理?公事。
温柚没事儿干,玩一会儿手机一会儿呆,目光在输液室里转来转去。
医院集结了人世百态,有?因为一瓶药而扇打孩子的父亲,也有?将?孩子捧在手心?呵护的母亲。
温柚斜对面坐着一对母女,女孩烧输液,难受得眼泪涟涟,年轻的母亲将?她搂在怀里,用玩具哄不管用,她离开片刻,回来的时候带着几朵鲜红的玫瑰,逗得女儿眉开眼笑。
医院外面有?很多叫卖的花贩,却少有?母亲会买花给孩子。
温柚看?了一会儿,忽然侧过头,揉了揉眼睛。
她的母亲,别说?买花给她了,可?能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那朵玫瑰鲜艳得扎眼,温柚不敢再看?,视线转过来,落在身旁男人的手上。
他修长?宽大的手在键盘上翻飞,温柚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萌生了几分?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看?到云深关了电脑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四周嘈杂,她想?睡也睡不着,脑袋沉沉地倚着座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受到男人存在感极强的气息逼近。
温柚一激灵,醒神过来:“怎么了?”
“报备。”云深浮皮潦草地扬了扬眉,“去洗手间。”
温柚:……
莫名感觉,她叫他报备行程,效果好像有?点太好了。
云深单手抓起输液架,信步往外走。
温柚看?到瓶子里都没多少药液了。
这么急的吗?一会儿都忍不了。
坐在斜对面的母女已经?离开了,温柚坐直一些,低头刷社交软件。
时间安静地流逝,感觉没过去多久,温柚就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喊她:
“接着。”
什么?
温柚茫然地抬起头,就见一束鲜艳欲滴的弗洛伊德玫瑰从天而降,落入她怀中。
一眼数不尽有?几支,是比正红更粉,又比粉红更烈的娇艳颜色。
像从九天倾落的,艳色的银河。
温柚愣在原地,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器械的碰撞声、话语声、哭声、笑声,无数纷扰的声音从耳畔经?过,汇聚成这错综复杂的人世间。
还?有?一道声音,与?这一切都不同。
“那边有?个卖花的小?孩,哭着喊着非要卖给我,搞得人很烦。”云深放下输液架,锋利而冷淡的眉眼看?上去,似乎真?的带着烦躁。
他在她身边坐下,唇角微微扯着,轻描淡写地道:“没办法,只能买一束。”
“随便找个认识的人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