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柔软白皙的身体缓缓沉入浴缸,浅粉色泡沫争先恐后?地拥上来,覆在她纤瘦的锁骨之下。
浴缸上横了个竹制置物架,温柚伏在上面,左手捏着郁金香杯,金黄色酒液在杯中旋转,她盯住酒中一个细小的漩涡,双眸渐渐失神,像被漩涡吸了进去。
雾气升腾,浴室里好似湿热的雨林。温柚平静地倒酒,品尝,几乎每喝一口,都会被呛得脸皱成一团。
她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想,就这么一杯接一杯,任由醉意侵袭,渐渐将所有神思都占据。
……
“咳咳……”
门窗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内,男人坐在桌边,弓着身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云深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前几天不小心感冒,他以为很?快就能好,未料到症状一日日加重,这两?天高烧不退,去医院确诊了流感,他便以工作忙为由推掉了今年的生日,没必要让家人朋友担心。
下午在医院挂了瓶,状态稍好一些,他回?到公?司接着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云深今晚应该还睡办公?室。
原本和父母说好让他们?今年不必来申城,没想到他俩还是来了,昨天到的,云深听说后?急匆匆躲到公?司,二老现在住在金虹区那套房子里,见不着儿子,一天给他打?八百个电话,云深生病的事儿最后?还是被他们?知道了。
夜幕降临,繁华的商业区灯火通明。
云深坐在窗边看?报表,手机铃声响起,他揉了揉眉心,把这一页看?完再接通电话。
姜娜质问他是不是还在加班,云深咳了两?声,敷衍应道:“我在家躺着呢,都被你?吵醒了。”
此前,云深一直对姜娜说他在御景东方那套房子里养病。
姜娜狐疑道:“你?有没有好好养病,我很?快就知道了。”
云深一激灵:“你?过来了?”
“没。”姜娜笑?了笑?,“我刚和宜嘉见了一面,她听说你?生病了,很?担心,我就让她代替我去照顾照顾你?。”
云深:?
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下,语气流露烦躁:“妈,你?快让她回?去。”
姜娜自然不依:“你?们?不是接触得挺好的吗?人家去看?望你?一下怎么了?况且你?生着病,没人照看?我也不放心。”
云深按了按额角,头疼欲裂,不知该怎么解释。
姜娜不知道他把房子租给温柚,更不知道他和贺宜嘉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
云深很?快撂了电话,内线叫司机开车到公?司楼下接他。
几分?钟后?,他上了车,医用口罩遮住半张脸,却掩不住涌动的黑气。司机小心地通过后?视镜觑他,就见男人潦草地解开衬衫领口纽扣,喉结艰涩地滑动,漆黑眼眸带着病态的暴躁,又?透出一丝少?见的紧张。
轿车疾驰在马路上,云深微微弓身,拨通了贺宜嘉的电话。
他和贺宜嘉大学就认识,贺宜嘉确实猛追过他一阵,但?那时追云深的人很?多?,他从不放在心上,毕业后?两?人鲜少?联系,他渐渐就忘了贺宜嘉那段。
直到今年夏天,两?人都被家人催促相亲。云深早就有贺宜嘉微信,消息和她说,他没时间相亲,如果长辈问起,就说他们?已?经约见过了。
没想到此举正中贺宜嘉下怀,她告诉云深她有男朋友,但?是家人不满意,她希望能和云深把“正在接触”的假象维持久一点,这样就不会再被安排乱七八糟的相亲了。
云深见她有男友,想来彼此不会牵扯太多?,而且云深创业初期,贺宜嘉在融资方面给了他不少?帮助,念着这份人情,云深便答应了她的提议。
这几个月里,贺宜嘉经常找云深聊天,偶尔也约他见面,说要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
云深从未答应她的邀约。直到今天,他和贺宜嘉只?见了一次,就是这个月月初,星期日,贺宜嘉软磨硬泡要请他吃饭,云深没那个时间,只?在工作行程中抽出十几分?钟,买了杯咖啡,在路边和贺宜嘉说了几句话。
那天天气很?好,金洲湖畔微风习习,不远处有剧组在拍戏,围观的人很?多?。
贺宜嘉向云深表白了,她说她并没有男朋友,希望能和他认真相处看?看?。
直到这时,云深才依稀想起,大三还是大四的时候,某天云娆突然打?电话给他,说他学校有个女生为了追他都讨好到她那儿了,属实有点手段。
那个女生好像就是贺宜嘉。
云深捏了捏眉心,电话很?快接通,女人含笑?的声音传来:“云深?你?现在好点了吗?”
“你?去见我妈了?”云深开门见山,语气十分?不耐烦。
“是啊,姜阿姨一直很?想见我,就约着吃了个饭。”
云深:“我好像说过,对你?没兴趣。”
贺宜嘉不以为意:“你?对哪个女人有兴趣?况且,我只?是看?望生病的朋友而已?,姜阿姨担心你?,托我带了点东西,我再去药店买点药,一起给你?送过去。”
云深头更疼了。面对曾经一起创过业的朋友,他不好说太狠的话。
而且,就凭贺宜嘉这么多?年对他的死?脑筋,估计说狠话也没用。
云深靠着座椅,又?解了颗扣子透气,脑中忽然浮现一张点缀深邃蓝眸的美丽脸庞。
那天在咖啡厅被搭讪,这招似乎非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