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上午有会要开?,云深扫了眼时间,没在洗手间磨蹭多久,回到衣帽间,穿上西装外套便走出了卧室。
温柚恰好在客厅,正往玄关走。
离开?主卧后,她回到自己?房间,风风火火地换了身衣服,想赶在云深出来之前逃去公司,别再和他打照面了。
没想到他也?这么快。
温柚不得不停下脚步,僵硬地打招呼:“学?长准备走了?”
晨间晴朗,清透的日光斜射进屋内,将一切都照得澄亮明朗。
男人的肤色比刚才冷了一些,额前碎好似沾了水,像冷雾濯洗过?的松针,衬得五官深刻分明,一双黑眸凉浸浸的,透着生人勿近。
云深瞥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和几分钟前,衣帽间里?那个又拽又欠的衣冠禽兽相比,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信步走到玄关,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不咸不淡地对温柚道:“我叫人买了早饭,在楼下。给你送上来还?是?”
温柚包都背在肩上了,没必要在家里?赖着:“我下去拿吧。谢谢学?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家,站在电梯间等电梯。
云深单手抄兜,直凛凛地立在梯门前,温柚则夹着托特包,靠在斜后方的墙上,两人之间的气氛,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分。
到达楼底,轿车就停在单元门外。
一名相貌端正,气质稳重的年轻男人拿着几样?早点迎上来。
温柚挑了杯豆浆和几个包子?,说自己?边走边吃就行,婉拒了他们载她一程的好意。
深灰色轿车从女孩身边经过?,离开?小区大?门后,朝着远离东港区的方向驶去。
云深坐在后座,喝了口豆浆就开?始查看?等会儿会上可能谈及的合约内容。
秘书杨哲坐在副驾。他去年才升到这个位置,只知道老板有个亲妹妹,除此?之外,从未见老板身边出现其他年轻女性。
老板的随行特助对他的私人生活应该比较了解,但因?为今早有会议,所以随行的变成了他这个秘书处主任。
杨哲实在太好奇了,忍了许久,直到从后视镜看?到云深不忙了,闲闲散散地看?着窗外风景,他才小心翼翼地打听?了温柚一句。
云深看?着冷淡傲慢,其实并没有什么老板架子?,习惯和下属平等相处。
听?到杨哲的问题,他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答道:“租客。”
杨哲很诧异。先老板并不缺钱,没必要赚那么点微末的租金,其次,那套房子?他自己?偶尔也?住,同时租给别人,那就相当于和租客合住了。
而且这位租客还?是女生,极漂亮的女生。
这根本不像老板的行事风格。
杨哲并不知道温柚和云深是旧友,所以,站在男性思?维角度,他很难不想歪。
他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记着,老板的个人情况可能有变。
轿车驶上高架,栉立的摩天大?楼反射明晃晃的光线,云深眯了眯眼,从窗外收回目光,无意中瞥见杨哲左手指间闪烁的戒指。
他轻笑了声,问杨哲:“终于成了?”
杨哲点头,脸上是化不开?的笑意:“准备结婚了。”
杨哲有个追了好几年又谈了好几年,一直没定下来的女友,公司里?无人不知,就连对旁人私事漠不关心的云深都听?说过?。
这个话题本该到此?结束。
谁知,一向与八卦绝缘的云深破天荒地多问了嘴:“追了几年来着?”
“三年。”杨哲昨天才求婚成功,这会儿激动的心情还?未彻底散去,忍不住倾吐了几句,“我小时候寄养在她家,她比我大?四岁,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对她的心思?转变之后,她还?把我当弟弟,所以才追了这么久。”
云深手指支着下巴颏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口问:“你怎么现心思?转变了?”
杨哲没想到老板会问这么细的问题:“就是……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江边看?跨年烟花,那里?人很多,她怕我被挤丢,就抓了一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