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福到的时候,已经看到刺客先生孤独的坐在左边最靠里面的位置上了,不过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他的脸是朝向门口的。
她马上信步走到狗子面前,指着他对面的空位置问道:“可以坐吗?”
合作过了,她知道刺客先生不喜欢跟别人面对面交流,所以坐下来之前,她还是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看着刺客先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王晓福才坦然的坐了下来。
对面的刺客先生依然带着墨镜和长舌棒球帽,但今天不是一身黑的打扮,而是穿上了本地土着最喜欢的青色沙罗两件套,看上去清清爽爽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点都不像举手投足间,就能取人性命的杀手。
那天她带着人闯进老大王守养家里之时,可是亲眼看到好几具守卫的尸体,那触目惊心的弹孔,地上大滩的血迹,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一阵阵的紧!
“刺客先生公干完还留在滨城,是想到哪里玩吗?跟我说,我可以派专车专人侍候你的。”王晓福做了个很外场的开场白。
“不用。”狗子轻轻的说了句,顿了顿后才对王晓福道:“说说你的事吧。”
“好。”王晓福已经知晓刺客先生是这样一个冷冷的人。但无所谓,只要他肯为自己服务,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就什么都不是事儿。
“那天晚上我把老二和老三的事解决,把老大一家救了出来。可没想到第二天,他就以族长的名义,邀请我们家族的成员一起参加邮轮出海旅游。名义上联络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感谢我救了他一家人性命,但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王晓福说道。
“为什么?”狗子问道。
“怎么说呢?”王晓福想了想后才说:“女人的感觉吧。我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老大要害我。但我认识了他四十多年,知晓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家族话事权的人。这么说吧,他是一个权力欲望很重之人。”
狗子想起了那天晚上第一次跟王守养接触的事情,他一再要求自己帮他杀了几名守卫时的态度,确实如现在王晓福所说的一样,喜欢命令人,对不服从者他会暴跳如雷。
“还有。”王晓福接着往下说:“我总是觉得我和老二老三的冲突,是老大精心安排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几个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但他没想到,我请了您相助,轻松收拾了老二老三,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想借助参加国际邮轮旅游之机,把我除掉。”
“王守养这人权力欲是很重,但他城府并不深,单凭他想不出这些方法来。他背后应该还有人帮他出谋划策。”狗子对王晓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始终深信王之章那三个二百五儿子,搞不混一趟水。
听了狗子的分析,王晓福要把刺客先生招揽到自己旗下,为自己服务的心思越来越强烈了。此人只跟老大王守养接触了十几分钟,已经看透了他的本质,可见其洞察力是何等的厉害!
“你说得对。”王晓福说道:“他还有个妻弟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
狗子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的妻弟叫何成,是滨城诗会党的白纸扇,为人最是狡诈。我就是想,老大背后有这么一个既有脑子又有实力的人扶持,怎么可能会被老二老三劫持了呢?所以这才往这一切都是何成帮老大策划的方向想的。”王晓福说道。
然后她有自嘲的说:“我以为自己是四兄妹中最聪明的一个,没想到还是着了老大的道,成了他的枪手,帮他清除了老二老三!”
狗子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王守养只是棋子。”
“什么?”王晓福吃惊的问道。
不过她的反应也很快,马上就明白了狗子的意思,脸色铁青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何成貌似在帮老大,其实他是想害死我们兄妹四人,然后再通过别的手段霸占我们的家产?”
“是的。”狗子回忆了一下当晚的情形,才往下说:“王守养当晚身旁并没有人保护,这就很不正常了。如果整件事情是他策划的,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一个保镖都不带的,这样的风险太大了。”
“有道理,实情是有人希望我们兄弟四人当晚都死掉!”此时的王晓福已经满脸冷汗了。她开始以为只是兄妹内斗,争夺家产而已。没想到自己家族的财产,已经被诗会党觊觎上了。现在的情况是从内斗转变成了家族财产保护战了!
可对方是滨城一百多年的帮派,自己一个弱女子,能斗得赢吗?王晓福这下心里没底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一向作风果断的王晓福,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弄得六神无主,只好把刺客先生当成是救命稻草,虔诚的问道。
狗子说道:“没有具体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狗子是青年,但不是热血青年。热血青年此时一定会大包大揽,红着脖子说一些一切事情包在我身上之类的屁话,好像很仗义一样,实际屁用没有。
能帮忙的不是用嘴,而是实际行动。
对于刺客先生的回答,商海沉浮多年的王晓福的内心反倒马上变得踏实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她知道刺客先生的意思就是跟何成甚至诗会党人开战,但她还是怕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再次咨询了他的意见。
“我答应老大的邀请,上船?”
狗子点了点头说:“对,躲是躲不过的,自己在明,人家在暗。倒不如一战。赢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输了,这不就是本来的结局吗?”
这句话是对王晓福说的,但仿佛也是狗子在自言自语。透过咖啡店的玻璃大门,他已经现有一个人,在不经意间来回了三次,看他的步姿,像个军人!
该来的一定会来,就看你自己的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