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洵呆呆地看着她,眼神微动,似乎在琢磨其中的话语。
皇后的手轻轻抚过寒气四溢的棺椁,并不着急。
终于赵思洵小声说“我我在前往别院之前,韦太子和姜太子曾来探病。”
皇后的手微微一顿,又开始抚摸。
见此,赵思洵滚了滚喉咙,干涩道“他们让我乖乖地呆在太子身边,等到时机成熟。”
皇后的手指甲刮上了冰棺,“时机成熟”
“是,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不知道竟会是这样,皇后娘娘,如果真有人会伤害太子,那一定是他们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太子,我还指望着殿下能够帮我”赵思洵一边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似乎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三日牢房的担惊受怕,整个人仓皇哀戚。
皇后回过头,轻声问“那你可愿指正他们”
赵思洵一愣,似不明白皇后的话。
皇后面露嘲意,“怎么,不愿意”
赵思洵无措道“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指正”
皇后笑了笑,“很简单,本宫告诉你。”
的确容易,但是赵思洵迟疑了,他捏了捏冻僵的手指,面露不安。
皇后见此,不由地问“你在害怕”
赵思洵当然不怕,他甚至求之不得可是他得考虑自己的身份,他是南望的亲王。
要知道三国是签订过盟书的,作为盟友,暗地里背刺也就罢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调转枪口指正西越和东楚,就是代表南望明着撕毁盟约,被望帝知道,他该如何自处
他虽然“胆小怕事”,但是能放下身段讨好高鼎,就知道不是个蠢人。
所以赵思洵得表现出顾忌来,他无法向望帝交代,也不敢做主,“我,我不敢”
皇后看在眼里,讽刺地一笑,她抬了抬手,宫女捧着一根帕子走上来,放到赵思洵面前,帕子似乎还包裹着一样东西。
“打开来看看。”
赵思洵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哆嗦地解开帕子,看到里面的金簪,顿时瞳孔一缩。
“夷山王,太医已证实,鼎儿胸口的伤便是致命之伤,而这凶器就被你握在手里,你就是最大的嫌疑”
“不是我娘娘,不是我”赵思洵尖叫道。
“那你说这是谁放的你体内的缠绵之毒,又是谁下的他们可曾想过你的处境”皇后高声质问,犹如利刃刮擦,刺耳非常,“这世上,除了本宫,所有人都想让你偿命,你竟还在犹豫”
赵思洵憔悴了三天的脸色越惨白,整个人都灰暗了起来。
“本宫下令围在西越和东楚别馆的御林军已经被皇上撤了,他舍不得儿子,不想开战,那么就要有人承担刺杀太子的罪名,承受我丧子之痛的怒火,你,当得起吗”
皇后几番话语,令赵思洵全身瘫软,他眼眶含泪,不停地摇头,“不,我不想死”
“所以你的答案”
皇后走到赵思洵的面前,缓缓蹲下,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赵思洵被迫抬起头,他清楚地看到,那双苍老暗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愤怒和毁灭。
他露出骇然的神情,差点忘了呼吸。
最终他嗫嗫道“我,我听皇后娘娘的”
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下巴上的手指移到他的脸上,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口吻温柔道“乖孩子。”
皇后并非高手,可她身上的气势却压得赵思洵喘不过起来,赵思洵大气都不敢出,睫毛颤抖,生怕这好像疯了的女人一个用力,将他给毁容了。
不过皇后越是疯癫,越是冷静,她放开了手,起身回到冰棺旁边。
在身后,赵思洵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能够吐出来,他双手撑地,大口呼吸,形容狼狈。
这不是演的。
皇后远远看着,又是一个轻笑,她沙哑着嗓音说“三国联盟之中,你只是一个弃子,注定就是要被牺牲,若想摆脱这个命运,就得自己站起来。思洵,南望背刺,盟约就变成了一纸空谈,本宫可以给你指明另一条路。你问问南望的皇帝,是否愿意与本宫结盟,助本宫拿下大庆,与南望一同分享西越和东楚”
女人疯起来实在没有男人什么事,这就开始夫妻倒戈相向了。
赵思洵暗中勾了勾唇,接着震惊地抬起头,似乎难以置信。
然而宁皇后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渐渐地,他终于意识到即将生的事,眼神闪烁起来,也欣喜起来,一扫灰暗。
他显然已经心动了,说“我体内还有缠绵之毒。”
宁皇后笑道“事成之后,自当替你解开。”
“谢娘娘”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
高鼎让我气活过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