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望帝终于听清了,心中惊愕不已。包括一旁的曲公公,那张老脸上也露着惊讶。
主仆二人彼此看了一眼,望帝不由地问“洵儿,你可知入庆意味着什么”
“名为使臣,实为质子,今后生死不由己。”赵思洵平静地回答。
概括的相当精准。
“那你还”
大兄弟,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蒜呢
赵思洵不想听这虚伪的话,直接大胆地直视天颜,大声道“可我不愿父皇为此为难,让兄弟惶恐,儿臣知道,您别无选择,那么我替您分忧”
他坚定的目光一瞬不瞬地与望帝对视,半点虚意都没有,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内心的真诚。这张精致漂亮却还稍显稚嫩的脸庞,带着抹不去的天真,然而就因此,才有少年自我牺牲的高度觉悟。
赵思洵敢说,望帝此刻心中定然大为震撼就是铁石心肠也得动容
事实上,他猜的没错,这位多疑的陛下设想过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赵思洵会甘愿当这名质子,便是为了让他不要为难
皇帝死死地盯着赵思洵,摄人的目光一寸寸在那张皎白无暇的脸上划过,想从里面找出一丝虚情假意,试图告诉自己这是赵思洵故布疑云,以退为进的伎俩,好引起他的内疚,让他舍不得
但是,他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十七岁的少年,什么都写在自己的脸上,望帝很清楚,赵思洵没有这种本事,否则这么多年来也不会在他面前一直籍籍无名。
望帝想到曲公公之前说的,赵思洵在昭阳殿外踌躇许久,再看看后者凌乱的头,没来及更换的王服,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胸口顿时像被堵住了一样,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曲公公忽然提醒了一声“皇上,殿下还跪着呢。”
望帝回过神,他直接站起身,绕过御案,劲直走到赵思洵面前,弯下腰亲自将儿子扶起,并吩咐道“曲怀,给夷山王看座,就放在朕的身边。”
“是。”
赵思洵顺势起身,小声问“父皇,您这是同意了吗”
“难道你还生怕朕不同意”望帝反问,内心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赵思洵摇头,“不,您一定会答应的。”
望帝没有否认,因为这就是他的选择,曲公公很快搬来了圆墩,就放在龙椅不远处,父子俩面对而坐。
赵思洵捧着茶盏,如画的眉眼平静淡然,他说“来昭阳殿的路上,儿臣其实想过很多。设想过您会拒绝受此屈辱,不送一人入庆,但是谁都知道虽然大庆打着四国联合抗北的名义,实则他早与北寒狼狈为奸,准备瓜分中原。所以一旦拒绝,正好给了大庆攻打南望的借口,敌强我弱,逞一时之快,便要让国土染上战火,得不偿失,是以这不送还得送。”
望帝第一次没有对赵思洵表现出敷衍,而是侧耳倾听,神情专注,甚至附和,“洵儿所想正是朕之所虑。”
“既然不得不妥协,那么这人选方面父皇必然要慎重,既不能随意挑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敷衍大庆,又不能真的将您心中的储君之选,委以重任的皇子送去危险之地,想来正好,就是儿臣了。”赵思洵眼睫低垂,声音轻缓不急,只是说到人选,还是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努力缓解那股酸涩,才继续说下去。
这个情绪清晰地传给了望帝,让他知道很多事情,这个儿子并非天真不懂,其实他很聪明,看得清一切,然而他却选择了成全,珍惜这一个月来父子之间弥足珍贵的情谊。
望帝的铁石心肠被狠狠地戳了一下,酸疼,然而最终他长长一叹,“洵儿,你想的都对。”
“所以儿臣不请自来了,与其让您为难,不如我毛遂自荐,也好让您尽快安排,做出应对。”赵思洵眼眸如星,带着洞察一切的微光,“此次入庆,虽忍一时之气,但是以父皇的雄才大略,必有办法一雪前耻,儿臣愿做您的马前卒”
此言掷地有声,却让望帝心中一动,这话已不单单只是恭维,更含着另一个意思。
他不禁重新打量着赵思洵,眼神带着一丝深意,“洵儿,看来你此翻前来,有另一番计较。”
赵思洵没有否认,他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大大方方地迎着望帝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父皇,儿臣能看一看大庆的国书吗”
作者有话要说赵思洵大兄弟,你会利用父子情,难道我就不会吗来,让塑料更彻底,就问你感不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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