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能不能帮我。]声声泣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要苏云衣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他前半句带着哭腔和卑微的恳求,后半句却是咬牙切齿深入骨髓的恨意。
只有谢轻能看到的透明魂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他满身狼狈,眼眶红肿,[我不能接受苏云衣在剧情里的未来,凭什么他这样轻易毁了别人人生的人,还能有那么多人追捧喜爱,还能问鼎仙途!]
他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刺骨的不甘和怨恨。
倾盆的雨水刷刷刷地淌过瓦檐,一颗颗地砸在地面上,污泥伴随着雨水飞溅,树叶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好似坚不可摧的参天大树也在这场暴雨中显得摇摇欲坠。
天边滚动着闷雷,昏暗无比的天空偶尔会被突然点亮。
冰凉刺骨的雨水落在谢轻的身上,寒意逼人,也正如他身上拿着的森然长剑。
剑已然出鞘,银白的剑刃已经洞穿了面前之人的心脏,鲜红刺目的滚烫血珠正顺着剑刃染红了身下的泥泞,血腥、泥土、青草和雨水味混杂在一起,让人眉头不由地皱起。
[苏云衣。]原主的魂魄在身侧悲鸣,他一字字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谢轻垂眸看着手中的剑,他才穿过来,原主先前的强烈感受还在这具身体里沸腾。谢轻感受着体内的惊骇和茫然,他握着剑的手正在剧烈地发颤,和主人心意相通的剑正在嗡嗡作响,犹如在绝望悲鸣。
他的灵魂明明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但手却不受控制继续果断地继续往前捅去。
伴随着剑刃的探去,鲜血的涌出,谢轻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他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紊乱。
灵力朝四肢百骸涌去,本该让身体舒畅的灵力好似化为了毒药,每到一处都会带出撕咬般的疼痛。
隐隐间,身体内开始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是原主的道心。
手在剧烈地颤抖,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但谢轻还是犹如别人的提线木偶般猛地将剑拔出。
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刺鼻的血腥味更浓,伴随着一声巨响,面前的人无力地倒在泥水中。
青年定定地看着谢轻,眼眸中满是茫然和不可置信,漆黑的瞳孔隐隐有阴郁闪过,他嘴唇翕动着,沙哑艰难地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在谢轻身旁的魂魄也跟着高声质问,他眼角不断流淌出的泪和漫天的雨混杂在一起,他哭着哭着,最终又凄凄地笑了出来。
谢轻手中的剑发出凄厉的哀鸣,但却有一股力量逼迫着谢轻牢牢地握着它,也剥夺了谢轻言语的能力。
血泊中的青年怔怔地看着带着木制面具的少年,雨水将面具晕成了深色,深得发黑。它挡住了面具下脸的所有感情,又或者,对方本就跟这木头一样冷血冷心。
青年瞪大眼睛看着谢轻,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为什么谢轻会突然要杀他。
明明今天早上对方还羞涩地说,愿意让他在晚上摘下面具的。
他紧紧地盯着谢轻,口中满是铁锈血腥味,但直到死不瞑目,他依旧没有得到谢轻的解释。
滔天般的雨水依旧下着,偶尔响起几道令人心神动摇的惊雷声。
在青年死后,一直操纵着这具躯壳的力量终于心满意足地消失,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被淹没在了不容忽视的血水里。
原主的灵魂围绕在谢轻的周围,他继续说着只有谢轻能听到的话,[求求你了,帮帮我。]
谢轻没有在这个时候回应他,因为他靠着精神力能感知到那股力量的主人依旧在窥视这里。
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修仙世界,高阶修士有呼风唤雨移山倒海之能,缔造了方才一切的苏云衣发现不了系统规则守护下的原主,却能看到他的异样。
如果谢轻在苏云衣眼皮子底下跟原主搭话,大概率会被苏云衣直接弄死。
毕竟,在主角齐不问死后,他对苏云衣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谢轻一边等待着苏云衣挪开神识,一边垂眸看着死去的主角。
这个世界是一本很标准的爽文升级流小说,看似平凡普通的齐不问击败各路天骄,偶遇无数红颜,在生死危机中不断爆发潜能和突破,最终成功登顶。
他现在身处的时间点是齐不问和原主相遇的后期。
修真界分大中小个世界,出身小世界的齐不问本来已经飞升到了大世界,但他在一次秘境中得罪了一方势力的少主,遭遇了该势力的追杀。根基尚且不稳的齐不问在实力碾压下各种逃窜,他底牌尽出,但还是被逼入了绝境。在即将被灵力碾压至死的那一刻,齐不问使用了保命传送符。
追杀大能在察觉齐不问的意图后,当机立断地施法打断,他们已经看出了齐不问的睚眦必报,力图彻底清除这个心腹大患。传送符最终虽还是启动了,它
成功地把齐不问带回了小世界,但本该附带的保护罩消散,深受重伤的齐不问不得不硬抗下来空间乱流。
齐不问的境界几乎跌没,身体也变得千疮百孔,甚至人都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