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秘书简单解释完之后,燕时洵就将笔还给了秘书,然后将那几张画了符的笔记纸递给了井老太爷。
井老太爷惊讶“给我的”
“虽然井小宝没有害你的意思,但你毕竟在鬼气构筑的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又与林婷先生和井小宝近距离接触,多少损伤了你的阳气。”
燕时洵解释道“你现在感觉不舒服,就是因为阳气流失,你身体的抵抗力在下降。”
“这几张分别是安神符,金光符,护身符和驱邪符,你回去叠好,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这样就能够帮你消除身体里的鬼气,恢复阳气,也会帮你避开一些小灾小难。”
燕时洵顿了顿,看着井老太爷印堂上的一团隐约黑气,才继续道“比如,意外在家门口摔了一跤,结果导致身体机能迅下降,引起并症。”
旁边的秘书心中一惊,看向燕时洵的眼神堪称悚然。
听这位燕先生的意思,是他已经算出井老太爷未来会经历这种事情,所以才提前多准备好了符咒,让井老太爷避开这种意外。
毕竟对于井老太爷这个年纪的人而言,摔一跤的后果都很恐怖,很可能会
死亡。
而井老太爷毕竟是传奇外交官井玢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并且他本身在外交界躬耕一生,早已经在国际上树立了强大的威信。
可以说,只要井老太爷活着,他就是一种符号,让很多人或畏惧于他的手段,或感念于他的恩惠,所以不会轻举妄动,一切依旧和平。
但如果井老太爷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一场大地震。
想到这里,秘书看向燕时洵的眼神更加热切而感激。
井老太爷也笑呵呵的接过了这几张“简陋”的符咒,珍而重之的放进了怀里。
“谢谢。”
井老太爷向燕时洵点了点头“那些燕先生,下次再去拜访您。”
周围人因为井老太爷的态度,连带着看向燕时洵的目光也带上了敬畏。
很多赶来的滨海市人员,都在心里暗暗想着,燕时洵这个人,绝对不能惹。
既在驱邪捉鬼一道上颇有修为,让海云观的道长们认可,又得到了杨滨生、井家这样的高位之人的感激和尊重。燕时洵本身的分量,甚至已经比很多经营多年的家族还要重。
就连旁边那个张无病出身的张家,现在都无法比得上燕时洵一个人的话语权。
更何况,张家也与燕时洵交好,张父张母对燕时洵的亲近是不带利益的好,而是将他视为自己亲子一般。
不仅是张家,还有宋辞出身的宋家,更有现在在场的李雪堂导演
这些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怀着感激的站在燕时洵身旁,随时准备表达帮忙。
燕时洵
一人,就重于山岳。
有想通了的滨海市人员倒吸了一口气,看向燕时洵的目光也和前一刻不同了。
但燕时洵对隐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波澜不惊。
好像不论是厌恶还是尊敬,对他而言,都与空气无异。
他抬手招了招井小宝,眉眼淡漠“走了,带你回家。”
结果没想到,井小宝刚颠颠颠的小跑过来,伸手就要拉住燕时洵的手掌,却有另外的人,抢先一步握住了燕时洵的手。
微凉的触感不消说,燕时洵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一定是邺澧。
可能是因为邺澧一直在自己身边出没,再加上之前镇压暴走的井小宝时,邺澧没有趁自己虚弱对自己下手,所以燕时洵对邺澧的戒备心放下了很多,竟然开始习惯了他的气息。
甚至连邺澧的靠近也已经习以为常,光凭手掌下的触感,下意识就知道这是邺澧。
“你在干什么”燕时洵挑了挑眉,慢慢抬头看向前面。
果然是邺澧,正含笑的看着自己。
“你说回家,所以我来了。”
邺澧任由燕时洵看着自己,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手,并不准备放开。
而他的姿态也很是自然,像是这样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邺澧手下微微一使力,就让对他没有太多防备的燕时洵,向他的方向踉跄了两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低下头,直视着燕时洵的眼眸,软着声音像是带着十足的委屈一样,问道“难道,夫君不准备带我回家吗”
“之前夫君不是刚刚才说,会对我负责吗转眼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想要背信弃义,抛弃于我吗”
邺澧的眉眼锋利冷峻,当他不笑时,就像是高高居于庙台上的神像,不沾染半点人间的温度。
但是,当他在燕时洵面前展露笑容时,深沉的海面破冰,巍峨的雪山轰然倒塌。
春水流进了人间。
神明走下了殿堂。
他的眼眸中只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仿佛世间万物,不及他所心爱的驱鬼者一人重要。
燕时洵虽然不太清楚邺澧这个眼神的意思,但他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好像是他曾经走街串巷与三教九流接触时,在一对爱到疯狂甚至为对方甘愿赴死的情侣眼中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