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邺澧,比燕时洵更快的适应了这样略微有些尴尬的场面。
在现燕时洵对他此时的装扮并无厌恶之类的负面情绪之后,邺澧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他自然的点了点头,淡定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已与类似的装扮契合已久。
只是在邺澧强大的气场之下,这身装扮看起来却一丝女气也无,明明是女式长裙,却被他穿出了古式长袍的感觉。
“我刚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贵妃榻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安眠药瓶和烈酒,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女合照的相框。”
邺澧说起自己做的事情时已经语气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刚刚的暴怒“因为不是我的东西,所以我就摔了。”
燕时洵听到邺澧的遭遇后,也在短暂的惊讶后,颇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能在让我们一起失去意识,还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是个胆大包天的东西啊。”
被燕时洵的情绪感染,邺澧也觉得此事有些可笑,于是刚刚坚冰般的面容也缓缓化开。
不过,燕时洵一定想不到,在刚刚他没有出现的时候,邺澧是如何震怒。
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陷入如此境况
即便是天地,千百年来也始终没有停止与他的博弈,却从来没有真正赢过他。
可这一次,邺澧却是真实的失去了意识。
他比燕时洵等人晚一步失去意识。
他眼睁睁的看着燕时洵在他面前倒下,愤怒与急切之下,他立刻向燕时洵冲去,但却只来得及将燕时洵抱入怀中,还没能查看燕时洵到底生了什么,就只觉眼前一黑,从未停止与他同在的天地和大道都统统被隐去。
当邺澧再醒来时,就看到了自己抱着陌生人相框的模样,不属于他的东西被放在了他的手边。
这让他极为愤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毁灭这一切的冲动。
如果燕时洵没有及时出现在这里,恐怕邺澧已经如此做了。
但现在,他只是眉眼带着笑意,听燕时洵向他解释这一切。
“不过,晚醒也有晚醒的好处,本来应该你干的活儿我都帮你做完了。”
燕时洵随意的笑着道“谢谢就不用了。”
“简而言之,我们现在身处在百年前的老滨海租界区,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身份。身上的衣物,周围的物品,还有醒来的地点,都是我们身份的提示。”
燕时洵耸了耸肩,道“玩过游戏吗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场大型角色扮演游戏,如果找不到线索,就要永远困在外面租界区边缘的那些雾气中,找不出回家的方式。”
“而刚好,为了调查我的身份,你的身份也顺便被我翻了出来。”
燕时洵像是极力在压抑着笑意,但很明显,他失败了。
不过本来想要努力隐藏情绪的举动,使得他的眼眸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映衬着他的笑意,在昏暗的室内像是星光般闪烁,美不胜收。
令邺澧不由得侧眸,久久的被燕时洵所吸引。
就算他的身份是将要被燕时洵杀死,恐怕此时,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燕时洵愿意这样对他笑着。
邺澧心想。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燕时洵大方的伸出包裹在羊皮手套中的修长的手掌,坦然道“我是井玢,井世文,租界时期外交官。而你,我亲爱的。”
他揶揄的朝邺澧眨了眨眼睛,笑道“恐怕你是我从小有婚约在身,明媒正娶的妻子,井氏婉秀。”
邺澧狭长的眼眸瞬间大睁,心中惊涛拍岸,久久无法回神。
唯有燕时洵的那一句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燕时洵没有看出邺澧不对劲的神情,他见邺澧一直没有握住他伸过去的手,丝毫没有尴尬感的抬手,拍了拍邺澧的肩膀,同情的道“没事,我懂,你需要时间消化这个噩耗。”
“毕竟换成谁一觉醒来现自己有了结婚对象,不仅和对方育有两个孩子,还和对方同一个性别,都足够崩溃的了。”
邺澧却像是抓不住重点一样,问道“我们还有孩子”
他的声线隐含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燕时洵疑惑的看向邺澧,好笑的道“你也觉得这件事太离谱了是吗放心吧,是这个身份,井玢和井氏婉秀有孩子除非你愿意认张大病当你女儿。”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邺澧竟然沉默了。
他并没有直接反驳燕时洵,反而在迟疑了一下后,问道“你是把张大张无病那个生人,当做女儿吗”
“那我”邺澧锋利的长眉紧皱着,他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话出口,而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道“也可以。”
竟说出了一种悲壮感。
燕时洵“”
“想什么呢”
燕时洵不知道邺澧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不过他倒是猜测,应该是这些开宗立派的祖师常年隐居山林脱离时代,所以对父子的含义还停留在以前那个严肃的年代。
他好笑的解释道“张大病是我大学时期的室友,我们做了四年室友,毕了业也没断了联系。他每次撞了鬼都哭着嚎着给我打电话,喊我爸爸求我去救他。”
自认为已经将事情解释得很清楚了的燕时洵,也就没有再管邺澧,而是转身去查看这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