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家里是足有五层高的小楼,像村支书所说,里面确实有不少空房间,即便节目组有大几十人,也完全住得下。
村里吃饭早,这会儿早就已经吃完了饭,再想吃饭也要重新开灶,还要等一会儿。
趁着村支书去厨房张罗饭菜,节目组众人也都各自去看房间,商量怎么个住法。
“我就说怎么外面这么热闹,又来客人了”从楼梯上下来个极为面善的中年男人,肩上半披着外套,一副已经睡下又被吵起来的模样。
“二叔。”走在燕时洵身边的年轻人朝中年男人喊着,似乎和中年男人关系很好,小声抱怨着“二叔你都没听见,爷爷刚才招待客人来家里的时候,又逮着机会把我们好一顿损,说我们不争气,这么大了连婚都不结。”
年轻人嗤笑一声,很是不高兴的道“结婚干嘛像杨光叔一样害人害己吗家里几个兄弟谁不知道杨光叔当年”
“杨土”原本很面善的中年男人当即脸色一变,匆匆瞥了眼旁边的节目组众人,朝年轻人低声喝道“什么都说,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给我闭嘴。”
被叫做杨土的年轻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悻悻的闭了嘴,不再继续说。
节目组众人虽然好奇,但也只当是村支书一家的家事,礼貌性的没有多问,只是在和中年男人打过招呼后,就被其他几个年轻人带着去了各个楼层的房间。
只有燕时洵和路星星,几乎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杨土和那个中年男人。
杨光叔,杨光
早餐店老板,就叫杨光。
看来没错了,几十年前杨光就是从这个村子里跑走的。
此嘉村,是彼嘉村。
路星星的反应要大些,脸上藏不住自己的表情的看向中年男人,目光中也带着探究。
中年男人注意到了路星星的目光,脸色不太好看的匆匆和众人说了几句场面客套话,就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路星星立刻也拔腿就小跑着想要跟上去,想要拽住中年男人问个究竟“等”
但在路星星路过燕时洵时,却被燕时洵反应迅的直接拽着衣领拉了回来。
路星星被骤然变紧的衣领拽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自然也就没能将自己的疑问顺利问出口,只蹦出个单音,就被燕时洵的手掌捂了嘴巴。
“噤声。”燕时洵语调平静的在路星星耳边低声的吐出音节。
他淡漠冷静的目光瞥过路星星,带着不由分说的警告和命令意味。
路星星本来以为自己会生气,但莫名的,被燕时洵的眼神这么一剐,他却抖了抖,真的一个字也没敢说出来。
燕时洵一手拽着路星星,然后平静而不一言的看着中年男人离开,只是一直垂着眼眸侧耳倾听,凭借着良好的耳力一直注意着中年男人的脚步声。
上了楼,踩踏的声音和楼梯的阶数相比,是走过了三层楼。然后脚步平稳了下来,是在平地上走路,一,二走过了将近一百步,停下。
从两只脚的走路习惯不同而形成的脚步声细微的差距来看,中年男人向左转了脚步。
开关门时有微小的撞击声,清脆的声音不像是门轴出的,而像是门上挂着的挂件在摆动时的声音,可能是玻璃制品。
以他刚刚观察到的中年男人的步伐距离来算,那就是大概三十米。
所以,这个被年轻一辈称为二叔、年纪与早餐店老板相仿的中年男人,住在四楼转弯三十米后的左侧房间,房门上挂着玻璃制品的挂件。
一直到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燕时洵本来严肃平静的面色才慢慢放缓了下来,重新看向旁边的路星星。
“宋一道长一向是教你,看到不对劲的事情就直接不顾及环境和影响,直接冲上去正面询问吗”
燕时洵询问的声音很平静,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但路星星就是觉得自己被燕时洵嘲讽了。
路星星顿时脸憋得通红,不甘心的梗着脖子嘴硬“你当是我是年轻不懂事吗我这叫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事情”
“哦,所以你喜欢正面冲。”燕时洵面色冷漠,就着拎起路星星衣领的姿势,抬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触手就是一片柔软的小肉肉,完全不是肌肉坚硬有力的手感。
路星星看着近在咫尺的燕时洵,本来想要冲出口问燕时洵在干什么的话莫名堵在了喉咙里,而他自己在燕时洵那张凑近了看越俊美得锋利,压迫感十足的面容之下,竟然慢慢烧红了脸,张了嘴却像是个哑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都烧成了一团浆糊。
“你这个小身板,打得过”燕时洵没有管路星星的反应,只是扫了他两眼,就对他的战斗力有了个大概的评估。
他冲路星星的嗤笑一声“宋一道长到底是怎么放心把你放出来的你好歹也算是有天赋的,真不怕自己折损个弟子”
路星星虽然不是宋一道长的关门弟子,却是年龄最小的。
以燕时洵最近对宋一道长的了解,这个严肃而一丝不苟的道长,对这个年龄最小的弟子还是很疼惜的,颇有平常人家疼小儿子的架势。
路星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硬气的反驳燕时洵,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却只是磕巴着喊了一句“要,要你管”,就扭头冲向了那边的节目组众人。
燕时洵“他脸红什么”
虽然燕时洵满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路星星是怎么回事,但他身后站着的邺澧,却直接黑了脸。
“你摸他。”邺澧冷声向燕时洵询问。
说是询问,却更像是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