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田野之中不见村落人烟,只有农作物被暴雨打得低垂下了头,在风雨中无助的来回摇摆欲折。
而田野之中,穿着红色衣服的稻草人抬起了头,露出了白纸钱的脸。
那上面的两颗黑色眼珠,就像是被暴雨冲刷得掉了色一样,在白色的纸钱上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印迹,蜿蜒而下,宛如哭泣。
而它的嘴巴鲜红,像是在疯狂大笑。
大量雨水的冲刷下,从头到脚贯穿了稻草人的红色长杆没入田埂的部分开始松动。
稻草人随风晃了晃,然后,它穿着红色衣服的稻草四肢,竟然动了。
它的两只手抬起,僵直着拼命向前,将本就开始松动的长杆从地下连根拔起,双脚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稻草人迟缓的转了转脑袋,终于将全然黑色的眼睛,对准了远处亮着红光的山神庙。
在一片漆黑之中,这两点红光为黑夜中的所有生物,指明了方向。
在一地泥泞和倒伏凌乱的农作物中,稻草人背着从头贯穿而下的红色长杆,咯咯怪笑着缓慢走向山神庙。
它身上的红色衣物被雨水冲刷得掉色,每走一步,就有红色的水落在它的脚下,像是一步一个血脚印。
“山神,山神忌日咯咯呜呜呜呜忌日”
嘶哑冰冷的怪笑声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
而漫山遍野的农田之中,一个接一个的稻草人,抬起了头。
它们咧开嘴巴,白纸钱的脸像是顽劣稚儿随手的涂画,被雨水冲得掉色,红红黑黑混成一片,不似人脸。
“山神”
稻草人拔起了支撑着它的红色长杆。
“山神诞辰”
稻草人的黑色眼泪从脸上蜿蜒流淌。
“山神忌日”
稻草人的脚下
满是鲜血。
死不瞑目。
“是不是空调开太大了啊”
张无病搓了搓自己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有些奇怪的嘟囔着“怎么感觉和冰箱一样呢你们都不冷吗”
然而满车的嘉宾,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嘉宾们,都身姿僵硬的将头垂了下去,像是纸扎人那样坐得板正一动不动,以致于看不清他们的脸。
没有一个人说话,车里安静得可怕,寒意悄然蔓延。
于是本来想要寻求认同顺势调高空调的张无病,被尴尬的晾在了那里。
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体,咳了一声又转身向旁边的燕时洵问道“燕哥,你冷吗要不我们把空调打高点”
他燕哥一定会化解他的尴尬的
然而,燕时洵却只是缓慢僵硬的扭过脖子,像一具死了很久而僵直的尸体那样,就连浑浊的眼珠都不会转动,视线直直的落在张无病身上。
“冷吗我觉得这个温度刚好,张无病你慢慢就习惯了。”燕时洵笑得僵硬而艰难,像是一块冻肉想要勉强做出表情“你也会喜欢上这个温度的,我保证。”
本来满怀期待的看着燕时洵的张无病“呃我会努力的,虽然我觉得这个温度和死人差不多。”
张无病一向是他燕哥说什么是什么,此时也没有反驳,只是当他燕哥在讽刺他娇气吃不了苦。
车里的灯光随着行驶越来越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身边的东西。张无病看不到燕时洵的表情,但却感觉有一股寒意从周围袭来,冻得他一个哆嗦。
张无病不由得犯嘀咕怎么和撞了鬼一样但是他燕哥就坐在他旁边,不能啊
但当他转回头,重新看向车前方的一片黑暗的时候,疑惑的“嗯”了一声。
“司机,是不是忘了打远光灯你能看得清路吗道路这么黑还是开个灯安全些吧,而且也方便导演车找到我们”
说到这的时候,张无病卡了下壳。
他这才意识到,车子已经开了有一会了,却一直没有看到导演车。但是按理来说,他在下了导演车之前已经嘱咐过他们停在路边等自己,而且他跑回来的时候也就用了十几分钟,到现在应该早就遇上导演车了才对。
怎么回事导演车没和他说一声就跑了吗还是嘉宾车开错路了
极为信任燕时洵的张无病直接就开口问了,而燕时洵则回道“改了路线,没有向前。”
“啊”张无病茫然。
“天色这么黑,去村民家留宿一夜吧。”
昏暗之中,张无病听到那边的人影笑着说“很快就到。”
只是那声音,冷得张无病一哆嗦,有点害怕。
不等绞尽脑汁的张无病想明白,车子就已经穿过田野,驶入了村子。
透过被雨幕模糊了的车窗,张无病隐隐约约能看到田里闪过几道红色,像是红色的布条在招展,不由有些奇怪是野狼峰这边的习俗吗把红布系在田里这种
“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