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里的人,何止会动啊,那些被画出来的村民们甚至会跑会跳,还有小孩子会笑嘻嘻的冲着分屏镜头做鬼脸,甚至有画出来的人,当着镜头的面摘下了自己的脑袋颠了颠,重又装了回去。
并且,随着燕时洵在大殿中移动位置,那些画上的视线,也随着燕时洵移动。
一道道目光,无声的落在燕时洵的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些被画笔画出来的墨点眼睛,沉沉无光,像是黑色占满了瞳仁。
它们咧开通红的嘴巴,用满是死气的笑容,迎接着来客。
就连大殿里那些红绸绿缎的彩结,在这样昏暗诡异的环境下都不再显得喜庆。而更像是蔓延着妖异鬼气的阴曹
然而,成百上千道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燕时洵身上,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依旧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观众们“啊啊啊啊啊啊啊”
“壁画,壁画会动啊卧槽卧槽”
“呜呜我的墙上也贴着好多画,我现在好害怕。怎么办,我不玩了放我走呜呜呜。”
“这他妈叫特效这他妈叫特效国内要是有这特效水准,还愁恐怖片不恐怖吗”
“我是个看恐怖片都不觉得吓人的人,因为我知道那都是假的,是演员演出来的。但是我看这个,真的快哭了。因为这是真的啊是真的”
“卧槽卧槽卧槽我已经被吓疯了,我一直都很害怕人物画这种东西啊,不理解把画挂在卧室里甚至正对着床的人,总觉得他们会忽然活过来,然后在我睡着的时候看着我笑。之前我朋友还嘲笑我胆小,现在我要把这个直播录屏下来给他看了我一直最害怕的事情,竟然他妈的成真了”
“哭了,我以为自己只要缩进被窝里就能逃过一劫,刚才车子停在暴雨里的时候我还庆幸来着。却没想到,我竟然还能看到会动的壁画呜呜我墙上还贴着安南原他们组合的海报啊,怎么办,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他们帅气了,我只觉得他们一直在看着我,好可怕。”
观众们在评论区被吓得浑身麻的同时,还有不少人从视频平台跑去了社交平台,捂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甚至不敢让视频平台的程序停留在自己的手机应用运行中,只敢用哆哆嗦嗦的手指敲着字,在社交平台上疯狂着动态,并且参与到话题中与同样被吓跑的观众们一起“啊啊啊”,宣泄着自己的恐惧。
会动的画
社交平台的实时热度榜上,这个标签势如破竹一路直上,越来越多从视频平台上跑过来的观众们参与到了这个标签下的讨论中。
也有无意中点进来的路人,好奇的向他们询问“这是哪个国产恐怖片的预告片吗做得挺有趣的,刚才都吓了一大跳,应该能挺刺激的。叫什么名字分享一下。”
立刻有人疯狂的劝阻“别去看不然你会吓得不敢闭眼睛的,我现在就是,总觉得一闭眼一转身,我家的挂画就动了”
然而,好奇是人类的本能,越是被劝阻、不让去做的事情,人类越是叛逆,偏要去做。
于是,因为热度榜上的标签而好奇摸进燕时洵的分屏直播的路人们,刚一打开视频开关,就正对上了山神庙满大殿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目光。
那些壁画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甚至最上方的顶棚也有。上面画着的人物和动物,都无声无息的用毫无光亮的纯黑眼睛,没有表情和情感的冷冰冰看向燕时洵。
看向镜头。
那一瞬间,很多刚涌入分屏直播的人,都被四面八方避无可避看过来的目光,看得头皮麻。
这股麻意从头皮直接向下蔓延,甚至让血液冰冷,双脚想跑却连麻木在原地,连动都动不了。
很多人只觉得人类生存的危险潜意识被激,只想拔腿就跑。他们伸出被吓得血液几乎停止流动而僵直冰冷的手指,拼了命的想要让身体动起来,将直播屏幕点掉,却试了几次都无法做到,手指僵直得像是一根无用的柴火棍。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目光,冰冷从脚下窜上身体,冷得他们几近绝望。
“燕,时洵”
一声低沉磁性的呼唤,忽然从屏幕中传了出来。
那一瞬间,所有冰冷的恶意都消失不见。
血液重新流动,鼻子重新工作,缺氧的肺部使得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刚刚被人掐着脖子几乎垂死。
反应了过来的人们赶紧趁机按掉了屏幕,退出了燕时洵的分屏。
而直到此刻,很多人的心脏仍旧跳动得剧烈,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样。
惊魂未定的路人瘫软着被惊吓后脱力的身体,颤巍巍的爬回社交平台,被吓得几乎哭出来的回复刚刚劝阻自己的评论。
“好人呐你说的对,我就不应该去看。但这手它怎么就这么贱,这么不听使唤呢”
“吓死我了啊啊啊”
刚从分屏逃难出来的老观众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啧。
也有好奇的观众们涌去综艺大v鹅哥的账号下面,问他“鹅哥鹅哥,你看节目了吗你不是燕麦吗,你今天去看燕哥的分屏了吗”
好半响,鹅哥才颤巍巍的爬上来,回复了个“qaq”。
因为燕时洵身上只有分屏直播的设备,为了探查大殿方便,他并没有带平板出来,当然也就看不到观众们的弹幕和评论。
燕时洵没有受到任何额外影响的,和导演助理穿过雨幕和走廊,走回到嘉宾们住的地方。
看着那边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原本在正殿旁边的小屋里喝酒的两名村民,晃了晃脑袋从桌子旁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
“那个姓燕的,刚刚好像去了神殿。”
“神殿那不是正好吗,让神看看满不满意这次的祭品。”
一名村民缓缓笑开了来“感谢神给予我们的富饶生活,神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也需要回报神嘛,这样才能保证明年的收入也和今年一样好。”
“没错。”
那个最先说话的村民哈哈一笑,颇为赞同。
两人的声音被房屋和雨幕遮挡,仅剩的微弱声响几乎已经不足以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