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霜原本整齐精致的盘早在与土匪头子周式的挣扎对峙中散落满肩,在她青白僵硬的脸上投出大片的阴影。
唯有那双赤红的眼珠,还带着仇恨的亮光。使得她阴沉怨恨的眉眼,看起来越阴森渗人。
而她一身被鲜血染就的红裙,在最黑的深夜里,是唯一的颜色。
杀人偿命,他杀了我,我记得他的脸,记得他的名字。我要,为我惨死的奶妈,为那些人,为我自己,以血洗恨。
袭霜双手遮扒着面容向下,赤红的眼珠流淌下血泪来。
她向鬼差诉说着自己的怨恨,质问世间哪里有公道可言。
不耐烦的鬼差本想强行将众多迷茫游荡在花园和山中的鬼魂带走,却被怒的袭霜不顾一切的攻击驱赶。
于子夜12点,身穿红衣惨死的女鬼,最凶。
两日交接时分处于阴阳和日期交替的瞬间,唯有那一秒,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是鬼魂睁眼之时。
累积着仇恨愤怒的袭霜在月光之下,凶狠得不顾一切,就连鬼差也连连败退,不得已逃离。
而袭霜,她就穿着一身红衣,站在花园里被鲜血染红的玫瑰花丛中,透过客厅的窗户冷冷的注视着别墅内欢庆的场景。
这些土匪残忍的杀死了她视为母亲的奶妈,也杀死了她所熟悉的人们,让她再也没有等到她的情郎迎娶她的那一天的可能。然后,他们却窃取了财富,将别墅占为己有,还哈哈大笑的庆祝着他们的“勇猛”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袭霜的魂魄随着晨光从天边升起而一点点消散,唯有那双赤红的眼珠,牢牢的将所有土匪的脸都记了下来。
他们彼此之间呼唤的名字,更被袭霜狠狠的记在了魂魄中,死也不能令她遗忘这份仇恨。
日升月落,月出深山。
红衣的女鬼始终静默站在花园之中,无声而怨恨的注视着别墅里的人影。
仇恨翻涌,愤怒嘶吼。
残月,已圆。
在袭霜死后的第七天,再次从远方的黑暗中升起的月亮,混圆如玉盘。
月光惨白,却已臻至圆满。
从太阳的极阳到圆月的极阴,与头七的最后一重变数
今夜,宜起尸。
一直安神等候的燕时洵睁开了双眸,借助于袭霜的眼睛,冷静的看向四周。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今夜就是最重要的转折点。
圆月和头七的双重滋养下,阴性的力量到达顶峰。阴门大开,鬼魂复仇索命。
作为孤魂游荡的袭霜,力量也会得到最大的增幅。
如果说袭霜会获得足以杀死所有土匪、并且令土匪们在百年后依旧忌惮畏惧的力量,那一定是在今晚。
异变,将起
阴云四拢,渐渐将圆月遮起,夜幕之下一片无光的漆黑如墨。
就在燕时洵屏息等待的时候,一道不怒自威的低沉声线,像是从遥远不属于人间的虚空传来,刺破黑暗抵达袭霜的耳旁。
新丧之鬼袭霜,我听到了你的请求堕为厉鬼,索取力量,向你所愤怒怨恨之人复仇。
燕时洵心下一凛,立刻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