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平静。
远处的城里伴随着爆炸声,不断响起着慌乱的求救声和哭喊声的同时,山林里也回荡着惨叫和怒骂声。
土匪们闯进了别墅,杀人如切瓜,眼都不眨一下就乱刀将跑出来的护院园丁等,都砍成了一团肉泥,随意扔在种满了白玫瑰的精致花园内。
半弯的月亮挂在高空,冷漠的注视着别墅里生的事情。
原本在皎洁月光下美得梦幻的纯白玫瑰丛染上了鲜血,被土匪杀死的人们死不瞑目的倒在花丛中,流出的血液沁入泥土。
土匪们带着浑身的血腥味和煞气,撞开了别墅的大门。
明亮的水晶吊灯下,装潢奢华气派的宽敞客厅闪到了土匪们的眼睛,他们在短暂的惊讶后出了狂喜的大笑声,用沾满了鲜血的手去触摸那些昂贵的挂画摆件。
他们兴奋的嚷嚷着要将这里作为自己新的寨子,重新展自己的匪帮。他们一边念叨着这些值钱的东西真是财了,一边顺着鎏金的栏杆向楼上大步跑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楼上的房间还有多少好东西。
然而匆匆从厨房跑出来的上了年纪的女人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伸开双臂挡在了土匪们的面前,想要阻拦住他们向上的脚步。
大当家掐住那女人的脖子把她扔在一边,然而那女人吃痛却仍爬起来重新冲到大当家的面前,抱住他的手臂又被扔开,拖住他的腿脚又被踹开。
那女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却仍不肯放弃的奋力想要拖住大当家。
借着大当家的眼睛,燕时洵很清楚的认出,那女人就是他在厨房看到的奶妈。
终于,本来没把这个年老体衰的女人当回事的大当家烦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手一把扣住奶妈的脑袋,揪着她的头凶狠的将她拖上楼梯。
然后,大当家顺手拐进了二楼拐角的那间房间,不顾奶妈拼命的挣扎和拳打脚踢,将她拖到房间大开着的窗户前就把她扔在了窗柩上,掐住她的脖子想要顺着窗户把她扔出去。
窒息的痛苦和上半身悬空带来的恐惧感,让奶妈本能的挥舞着手臂想要逃脱,挣扎中她的手指不断抓挠在大当家身上和阳台上,指尖血肉模糊。
忽然间,上半身悬在窗户外的奶妈,看到了上面从四楼窗户探出来的那张脸。
由奶妈一手带大的小姐面色惊慌,她眼带泪水的看着奶妈,伸出手拼命向下仿佛是想要抓住奶妈。她的泪水落下来,砸在奶妈的脸上,让已经力气渐渐枯竭开始放弃挣扎的奶妈,忽然又生出无限的力量。
快跑
被掐住了脖子无法声的奶妈长大了嘴,只能出气音也要用嘴型拼命提醒她的小姐别管我,快跑跑啊
然而一个已经衰老的女人的力量,怎么能挣得过杀人无数的土匪。
大当家不耐烦地一把捞起奶妈的两条腿,直接顺着窗户将奶妈扔了出去。
“砰”
奶妈重重摔在花园地面上的身躯,被花园的铁艺花栏当胸贯穿,血液横流。
在四楼眼睁睁看着奶妈如此惨状的小姐,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呼唤着被她视作母亲的奶妈。
“奶妈啊”
奶妈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抬起手,想要帮小姐擦拭去眼泪。
然而她的手伸向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滑落在血泊之中。
小姐啊快,跑
大当家冷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留你煮个饭,谁让你来惹老子的”
他只伸头确认了一下奶妈不会再碍自己的事,就再次去搜刮别墅里值钱,没把奶妈的死放在心上。
别墅里到处都是仆人的挣扎和惨叫声。
一片混乱中,尸体挂在栏杆上向下滴着鲜血,死不瞑目的眼睛青白凸起,死死瞪着土匪们,仿佛是想要把他们的样子刻在灵魂上,做鬼也要找他们报仇。
不甘,心啊
好恨
好恨
浓重的血腥气覆盖了幽雅的檀香,往日的精致奢华变成了催命符,藏娇的金屋变作了死亡的屠场。
大当家大步流星的走上了一看就是主人房所在的四楼,大力推开雕花大门时,一道纤细的红色身影迅冲了过来,手中紧紧握着的簪直冲向大当家。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反抗的大当家躲闪不及,一侧身被那只锐利的簪插进了手臂。
大当家吃痛“嘶”了一声,随即反手一巴掌将那人扇出去好远。
然后大当家才看清,伤到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漂亮女人。
女人害怕得泪流满面,纤细的身躯不住颤抖。但她美艳的凤眸中更带着仇恨和愤怒,怒骂着土匪,嚷着要为奶妈和其他人复仇。
她穿着一件满绣着玫瑰花纹的白色旗袍,珍珠项链衬得她格外华美,即便在刚刚的推搡中,她本盘起来的头散落肩上,狼狈却无损美丽。
燕时洵立刻认出来,她就是他曾在白霜房间的幻觉中所看到的那名女人,别墅的女主人,袭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