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老管家带着歉意向大家解释道,因为某位客人在参观厨房时出了点意外的状况,让本来马上就准备好的菜品不得不重新开始准备,所以晚宴推迟到了七点。
听了这话,也看到燕时洵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嘉宾,不由用埋怨的目光看向他。
爬山和寒冷耗费了嘉宾们不少体力,本来的计划是洗个热水澡稍微休整下,就可以开始晚宴。
结果因为燕时洵,他们还得再多等一会。这让几个原本并不觉得饥饿的嘉宾们,竟也因为要等待而开始觉得饿了起来,看着燕时洵的眼神也更差了。
但好在他们还记得现在是在直播中,没有多说什么。
燕时洵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
眼看走势不对,在与导演组商量后,导游立刻修改了计划,告诉大家可以在洗完澡后进行自由活动,参观别墅或者到旁边的花园和森林拍照留念都可以,这才让嘉宾们重新露出笑容。
因为每个嘉宾身上都带着小型跟拍摄像机,会在节目组的直播主页面下面有各自专属的分屏,方便喜爱某个嘉宾的观众订阅该嘉宾的直播屏幕,订阅数也计入该嘉宾的人气值,会成为每一次景点结束后人气排名的依据之一。
所以嘉宾们也乐得有自由活动时间,对着专属于自己的小摄像机展现自己的魅力,拉拢人气。
毕竟节目组的直播里是全员行动的,观众的注意力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哪有专属分屏来得好
嘉宾们在镜头前笑闹着,一片其乐融融,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洗个热水澡祛除寒气。
而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燕时洵,也在目光扫视过客厅,现老管家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之后,推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正如导游所言,这间在二楼楼梯旁边的房间,条件算不上好。
即便房间的一应配置都有,现代化装潢也很到位,但明显有异于别墅整体努力保存下来的百年前奢华风格的装修细节,还是能看出房间在未进行翻修前的简陋。
不仅房间面积远小于其他房间,房间靠内的一部分天棚也呈楼梯状,正好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下面,窗户四周和墙壁上没有漂亮的雕花。
很明显,在百年前这栋别墅的主人家中,这间房间住的,应该是孩子的家庭教师或者奶娘一类的角色。
燕时洵在环视了整个房间后,心中有了判断。
因为老管家提到了“热水澡”和“晚宴”两件事,在厨房探查过后,燕时洵心生警觉,所以第一步就往卫生间走去。
也许别墅现在的持有者颇为喜爱百年前的风格,所以只增加了最基础的现代化设施,其余当年的壁砖等物都被保留了下来。
燕时洵弯下腰,仔细检查了浴缸的里外,却一无所获。
但就在他直起身的一瞬间,正对着他的洗手台上的镜子里,却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
当燕时洵再定神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镜子里只映出了在他身后卫生间外面的卧室内,白色的窗帘正随着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翻卷的样子。
带着雨后山林间凉意的风,迅带走了房间内本就不多的温度,让人遍体生寒。而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出“呼呼”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清晰得像是老人喉咙间出的“呼嗬”声。
但是燕时洵记得很清楚,他进来的时候,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而他也没有走到窗户旁,更别提打开窗户。
燕时洵皱了下眉,扭过头看去,就见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卧室的床。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就像是有谁默然在从镜子看向卧床上沉睡的人一样。
燕时洵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将窗户重新关上。
在房间内到处翻卷的白色窗帘也随之安静,落回了原处。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窗帘落回的轨迹看去,然后眼神一凝,忽然现了什么,凑近了窗台看去。
“砰砰砰”
毫无防备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燕时洵也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心中一惊。
“燕哥,你开始洗澡了吗我小病啊。”导演张无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燕时洵直起身,看了眼石质窗台边缘留下的划痕,这才慢吞吞的迈着长腿走到门口,在确认了门外人身份后,面色不善的拉开了门。
“咦燕哥你们这个表情,该不会是你正要脱衣服吧哈哈。”张无病奇怪的看了燕时洵几眼,本没心没肺的想调侃几句,却在燕时洵眼神的压力下笑声逐渐尴尬。
因为各位嘉宾都在洗漱整理中,所以直播镜头转向了规山的山林景色中,各个分屏是否开启则由嘉宾自行决定。
所以在燕时洵的分屏镜头关闭、直播镜头又拍不到的情况下,张无病趁机来找燕时洵。
“咳,那什么,我就是有件事想来问问燕哥。”
张无病摸了摸鼻子,满脸愁容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节目到底能不能火啊我走之前可是和我家老头打了赌,要是这次失败,就老老实实的放弃梦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三代。那太可怕了。”
燕时洵“”
他幽幽的看向丝毫不觉得这话说的哪里有问题的张无病,问道“你知道有个词叫凡尔赛吗”
张无病茫然“啊”
“你该庆幸现在不是直播,要不然真要被人骂死了。”燕时洵嗤笑道“再说,我不算命,只抓鬼,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
“而且”
燕时洵唇瓣动了动,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虽然帮人捉鬼除妖,却从不给人算命看风水。但其实他在接到张无病的邀请时,就给自己起过一卦,想要看看是否要走这一趟。
然而,卦象却是一片空白。
除了告诉他来参加张无病的综艺节目,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之外,不管他再起几次卦,都无法再得到任何信息。
所以这趟旅程对燕时洵来说,就像是身处被屏蔽了信号的荒野,他无法像以往那样借助自己熟知的手段得到任何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