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央金平措,”周晖皱眉道“央金副组长早年受过伤,前胸这里有疤,这个咒尸上没有。”
确实咒尸破烂的衣襟下露出前胸,虽然皮肉已经开始腐烂,但还是能看出未腐时皮肉上没有非常明显的疤痕。张顺被那恶臭熏得退后了半步,问“这是啥意思,咒尸是替死鬼那个副组长也在叛乱的组员那边”
周晖愣愣的看着咒尸,说“怪不得,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啥”
“央金平措会易容。”周晖说“他把尸体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不论谁看见都会以为他已经死了。然后他既知道特别处的种种秘辛,又有一个死人的身份作为掩护,便能在不引任何疑心的情况下,轻易顶替其他内部人员的身份怪不得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人对于靖忠的言行产生任何怀疑。”
张顺迟疑道“但你就这么认定我看到的是假于副了方片儿说央金平措跟他一起在北京下的飞机啊”
“这个冒名顶替的计划一定早就开始了。对方借我出京的机会,用央金平措调换了于靖忠,然后把另一人易容成央金平措放到h市,这样就算有人注意到于靖忠的表现和平时有细微差异,也不会往冒名顶替这方面想;等到回北京后,假冒的央金平措没有利用价值了,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第五组的人杀了假冒的央金平措,制成咒尸放在这里,让所有人都以为央金副组长已经死了。”
周晖顿了顿,道“我一回到北京,现于靖忠竟然派人暗杀方片儿,就觉得老于不太对劲。我跟你哥商量好让他暗中调查,也是防患于未然的意思。为了解释你哥的突然离开,老子还硬往自己头上扣了个绿帽子,说他跟我吵架赌气找梵罗去了我擦,老子头顶上简直都绿成一片大草原了,以后怎么见人哪。”
张顺还妄想挣扎“等等,等等,你们国安假冒一个人这么容易就算长得一样,于靖忠这么复杂的背景也根本瞒不住人吧”
周晖不答反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信任你”
“不是因为我靠得住吗”张顺傻眼了。
“屁,小屁孩,你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了。”周晖特别残忍的道“正是因为于靖忠这样的身份都能被轻易顶替,才说明这件事背后的水非常深,肯定有一股手眼通天、地位极高的势力在操纵整个过程,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拉下了水而你作为一个外来户,背景清白智商低,更重要的是没有任何拉拢价值,所以才值得信任,懂”
“”张顺遭到这么惨重的打击,却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抄起板凳腿给周晖来个满脸桃花开;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嘴唇抖,脸色煞白。
“周周晖,”他颤抖道,“你看这些人绕绕那么大一圈子,是是想干什么呢”
周晖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老子还在想呢。你怎么了”
张顺望向他,哆哆嗦嗦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块ok绷
“那个假假的于靖忠,今天说要救颜兰玉,抽了我一管子血”
房间里一片静寂,周晖死死盯着张二少的胳膊,仿佛那胳膊突然变成了一块又红又香的东坡肘。
“小舅子,”半晌他特别深情的道,“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想把你的肠子从喉咙里掏出来。”
军委内部医院,icu监护大厅。
楚河一步踏出,风刃狂卷,在袍袖翻飞中将银色长枪重重顿在地面上,喝道“五组神完天司何在”
这一声如利刃破风,激起千万道震荡,几个勉强爬起来的组员耳朵瞬间爆出血花,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到底到底是凤四组长,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法相吗”巴格纳嘴角流血,气息奄奄的靠在墙角一台垮塌了的离心机前,一说话便咳出带血的唾沫,“不过,就算你今天把我们全都弄死也没用,第五组早就”
“为什么”楚河打断他道。
巴格纳一愣,随即咳着血大笑起来“为什么,你怎能理解我们的为什么为什么周老大那样随心所欲游戏人间的人,却能代表至高无上的天道为什么你们这些沾染红尘,毫无向佛之心的人,却能成百上千年的活着,还能吸引那么多信众追随你们”
“杀生淫邪妄语贪图逸乐你们既然选择了在尘世中享受这些肮脏的快乐,为什么还能享有天道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永世长存的生命这世道既然这么不公,就该有人出来改变这一切,你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
楚河默然半晌,说“但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藏密黄教,就是真正的佛道呢”
巴格纳刀尖戳地,猛然借力起身,怒道“我等诚心供奉诸佛菩萨身口意之三密金刚,以无上瑜伽续为信条,并不承认你们的地位。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恶魔,这些孽债总是要归还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楚河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小声道“又一个买了天道虚假安利的”
“你不是要见我们组长吗对我们你还能讲究那虚伪的不杀生,”巴格纳以刀锋指向楚河身后,冷笑问“如果对上神完天司,你还有那种自信吗”
楚河回过头。
一个穿藏青色法袍的少年,静静的站在监护大厅门口,几乎与黑暗的背景融为一体。
他手持金刚降魔杵,笑佛、怒佛、骂佛三位一体,各色细碎的五彩宝石镶嵌在法杖之上,反射出绚丽而奇诡的光芒。
“天司,”楚河眯起眼睛问,“连你也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了”
神完天司脸色木然,下一秒飞身而上,如鬼魅般来到楚河眼前,闪电般一杖凌空挥向他脖颈
楚河疾步退后,横枪格挡,在“当”一声几乎将人耳膜震破的巨响中,降魔杵与长枪相交,溅起大片四溅的火光
一般金刚杵的长度分为五指、八指、二十指,但第五组长神完天司的降魔杵后又连接法杖,几乎和凤凰长枪等长。与材质轻而锋利的长枪不同,降魔杵的重量极其可观,使用起来势大力沉,挥舞时便卷起骇人的旋风,十下之内便将楚河逼到了墙角。
楚河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劲风,只听“呼”一声尖响,降魔杵贴着他头砸到墙面,瞬间便在墙壁上劈出了一道两米多长的深坑
楚河怒道“老五”
他反手一枪将神完天司抵得摔出去,紧接着箭步而上,枪尖刺向少年的咽喉然而寒光之下,神完天司却根本没有躲避,枪头瞬间映出他木然怔愣的面孔。
楚河瞳孔瞬间张大,不可思议道“你们把自己的组长做成了傀儡”
下一秒,神完天司伸手抓住枪尖,不闪不避,也不顾自己掌心瞬间燃起的火苗,一杖把楚河打得向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