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一触即。
andy见状拦住林纵横“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的事就别提了,我们说说正事。”
帅帅在短暂的懵逼之后也迅反应过来,拼命给州围使眼色,示意她冷静一点。
九个月前,帅帅毫无防备就被她通知她和林纵横复合的消息,先前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的帅帅一边目瞪口呆地感叹“造孽啊,这是什么孽缘啊”,一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和林纵横的助理牙牙一块里应外合做好为主子谈恋爱的掩护工作。
这是他和牙牙第二次合作了,彼此的侦查能力和反侦察能力、伪装能力甚至变装能力、说谎话不打算草稿的临时应变能力,统统锻炼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帅帅一度想过,要是哪天他不当州围的助理了他可以和牙牙成立一个狗仔工作室,他们能轻而易举破解明星们的小把戏,还能跟人跟得神不知鬼不觉,劲爆消息一追一条准。
和观众、媒体斗智斗勇,虽然总是见不得光偷偷摸摸,但是帅帅也挺乐在其中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六个月前,帅帅又一次毫无防备地被州围甩了劲爆消息,是她和林纵横分手的消息。
这六个月以来,州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把那三个月的绚丽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而帅帅时到今日才明白她和林纵横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医生来查房,敲门而入。
病房内宛如一张绷紧的弓的氛围终于因为外人的到来稍稍收敛一些,暂时隐忍不。
护士给州围量了体温,她烧还是没退下,且又反弹跳回到39度往上,所以除了消炎止痛的盐水,退烧的盐水也免不了,加在一块又是四袋。
医生临走之时,州围叫住他“医生,我的脚最快什么时候能自由活动。”
风淡云轻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自然又放松,仿佛不知道自己这是亲手在点燃的引信。
刚缓和一点的气氛再度弥漫硝烟味,林纵横的太阳穴一跳。
andy当和事佬,把林纵横拉远些,小声说“随她,剧组确实也等不了她那么久。”
医生是个年约三十的年轻男人,平时也关注一些娱乐圈的动向,听州围如是问,笑道“要赶着拍戏”
“嗯。”
“石膏要四周的样子才能拆。”医生推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镜,“至于自由活动,你是指动作戏吧,九十天之后。”
州围思忖片刻,点头“知道了。”
林纵横轻轻笑了一下,很嘲讽。
州围把医生目送出门,没来由地,有争吵的欲望。
六个月前,正值记忆中的白的女主选角尘埃落定,州围从那场堪比九龙夺嫡的斗争中获胜。所有争取角色的女明星哪个不是动用了所有能用到的人脉关系和看家本领,当然也不乏用手段拉对手下马的阴招,其中就有一个公众形象非常正面的大花被放出致命黑料,再难洗白,星途堪忧。
拿到这个角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州围挑剧本一直很谨慎,标准也非常高,但是始终没能有一部越途穷的作品,途穷成就了她,但也限制了她,它像一张沾了强力胶的标签牢牢贴在了她的身上,她始终跳不出这个框架摘不掉苗青藤的影子,哪怕山河之外让她一举成为威曼斯影后,可途穷依然是她最成功的作品。
世界上最难打破的记录是自己创下的,途穷带来的成就确实是大部分演员毕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可一个有野心的演员怎会甘心固步自封,怎能忍受就是终点的孤寂。
林纵横同样如此。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尝试突破。
林纵横先一步打破了途穷的桎梏,在他26岁和27岁的两年,他接连碰到了两部让他冲破瓶颈的作品,成功撕掉余暇的固有标签。他这两年的状态异常放松,许多人不明白他为何在最好的年纪选择了放缓脚步,明明他距离大满贯只差临门一脚和州围缺了一个扬瓣影后差不多,林纵横还差一个知更影帝就能完成大满贯,不过他没有那般戏剧化一直输给州围的搭档。
州围是理解他的,因为一个完成了梦想的人难免会生出些无欲无求的小厌世感。
她的征途也从来不是向着大满贯,更不是什么国际五大奖,而是越途穷。只有征服这座山峰,才能证明自己的极限不仅限于此,才能肯定自我,救赎自我。
记忆中的白很有可能就是一部可以让州围跨越瓶颈期的作品,敲定女主角没多久,州围现自己好像有了身孕。
这不是双喜临门的大好消息,而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艰难抉择。当时距离电影开拍还有数月,也就是说如若怀孕,在拍摄时州围已经显怀,更何况那不是一部岁月静好的片子,其中充斥着大量的动作戏份,绝非孕妇可以负担。
看验孕结果之前,一直沉默着的林纵横问她会不会为了孩子放弃这部电影。他选择的是含蓄的问法,至于另一种表达方式,则会非常残酷。
州围低头一小会,摇了摇头。
验孕结果显示一条杠。
林纵横有没有后悔过问出那个问题,州围无从得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那一下摇头。因为一切原本可以粉饰太平,至少分手绝不会来的那般快,情投意合神仙眷侣的日子明明还可以持续。
可他就是问了,她也真的诚实给了答案。
生过的事情是不能当做没有生若无其事的。
分手来得异常平静,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吵架,没有人情绪失控说重话,甚至都不曾说出过“分手”二字,与第一次分手时的你死我活截然不同,这一次似乎谁都对分开这种事有了驾轻就熟的本事。也许是彼此都已经习惯没有对方陪伴的日子,也许是时间的洪流终究会磨平少年人年轻气盛的棱角,对很多事情彼此也有了更为成熟的处理方式,心照不宣,是长大后必不可少的技能。
当时林纵横还在z市拍寻,州围抽空去他住的酒店找他,事情生后她开始收拾行李,林纵横没有拦她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原本她说好了要陪他三天,那才第二天。
他站在一旁看她满屋子收自己的东西,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我叫牙牙帮你整理”
州围头也不抬,点了一下头。
走的时候,他靠在几米之外的门边陪她等电梯。
电梯门开,是一群电竞选手下楼打比赛,里面有林纵横认识的人就聊了两句,他免不了大部分男人喜欢打游戏的俗,说到游戏一群雄性生物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三言两语就约好了晚上一块组队。
明明前一晚上两个人还因为他要玩游戏小不开心了一把。
电梯人太多,州围等下一班,等电梯门关后,她扭头埋怨“又玩游戏”
他笑起来“那不然你让我怎么消磨时间啊”
那是他们在颁奖典礼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与交流,亲昵犹存,牙牙完全没看出端倪,还好奇问她“不是说明天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