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給人工作並不是壞事,可當看見這些車夫腿腳上暴起的筋絡時,楚二條便會想起文章里的那個主角,想起他在風雨中艱難的描述。
若是他未去瀛萊山,他可能會因自己當下的軟弱而難過。但是,在?瀛萊山學了那多道理後,他明白:這?是對弱者?的同?情?與共情?。
日出國的思想從?根子上?就是錯的。什麼強者?對弱者?有絕對的支配權,弱者?只有絕對服從?。
狗屁!都是錯的!
強者?應該對弱者?有同?理心。人類與動物最大的不同?就是人類有同?理心。如果沒有了這?個,那就不能稱作人類。
日出國的上?層都不是人類,他們?把對弱者?的剝削、踐踏視作理所當然?。如果統治者?對民眾不懷有基本?的敬畏與同?理心,這?個民族與國家是沒有未來的。
上?車前,楚二條將箱子裡的飾盒拿出來,將一些耳墜、戒指投入花街的窗戶內。見?到那些女子詫異的眼神,他爽朗地大笑了起來,「期待命運吧!只要你想,就一定會有幸運降臨!」
說?罷便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街的女子詫異地看著這?個遠去的男人,不知?這?人是怎麼了。可待她們?看清楚那些飾後,忽然?心裡淌過了一絲溫暖。
這?是大昭特有的飾。
她們?雖是底層風塵女,還在?來港口花街前,曾也是紅過的。見?過世面,自然?知?道這?些造型、材質獨特的飾是來自大昭。
大昭的這?些飾雖不是真金白銀做的,可在?日出國也不算太便宜。畢竟,這?些飾款式穎、獨特,也不怎麼會掉色,對於平民來說?吸引力還是很?大的。
其實不光是平民,許多貴族女子也在?戴。沒法,真就是設計得太好看了,有閃閃亮亮的,一般女人很?難抗拒這?樣美麗的東西?。
現在?這?個陌生男人將這?多飾送給她們?,這?讓備受歧視欺辱的人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有人大著膽子探出頭,衝著楚二條的背影喊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來日若有閒暇,可來此飲酒,妾身必侍奉於左右。」
楚二條停下腳步,背對著揮了揮手,「在?下明。」頓了下又道:「不必侍奉,來日,在?下會帶你們?出花街。」
有人笑了。
哪裡來的傻叉?
不過也有人望著楚二條的背影紅了眼。
雖知?是一句不靠譜的話?,可聽著卻是暖心。如果真有那一日,該多好啊!
楚二條坐上?車,車輪滾滾,港口的一切都在?縮小。
他在?日出國已無家人,只有一些鄉鄰以及兒時的玩伴。
如今衣錦還鄉,自是要回?家鄉看看的。
趕了兩天的路,他終於到了自己家鄉—豐芽縣。
這?是一個很?小的縣城。他走在?縣街道,受到了矚目。
這?打?扮,太醒目了。即便豐芽縣的人見?識少,卻也知?道這?是大昭的衣服,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縣裡很?落敗,行走的人也是面色蠟黃,眼神呆滯。與大昭那種生機勃勃不同?,這?里的人更像是行屍走肉。
人活著,但心死了。
這?或許是比死更可悲的事。
楚二條如此想著,便走進?了一家食館。
飯館不大,但挺乾淨。日出國人行事嚴謹,做事仔細,看起來是優點,但楚二條知?道,很?多只是流於表面。
底層或許會遵守這?樣的原則,但上?層大人物在?背地裡完全不講道德。他當年也去大人物家裡做過幫傭,他可是親眼看見?那些大人物是怎麼墮落的。
坐了下來,點了拉麵。
店家手藝很?好,湯底是用豚骨熬的,十分鮮美。能再次吃上?家鄉的食物,楚二條心裡還是高興的。
呼啦啦地吃了兩碗面後,便問道:「店家,今年生意如何?」
店家忙道:「還行,勉強能過得去。」頓了頓又帶著試探地問道:「閣下是從?大昭國回?來的嗎?」
楚二條點頭,「九年了,第一次回?家鄉。但家鄉的變化好像不大。」
「您是當年第一批去上?國務工的?」店家驚訝地道:「那可太厲害了。恕我冒昧,敢問大昭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富有嗎?」
「的確相當富有。」楚二條從?店家手裡接過昆布柴魚湯,慢慢喝了一口道:「大昭之前經歷了百年戰亂,我剛去時,他們?的確還很?貧窮。但他們?所謂的貧窮在?我們?眼裡也是極為?富有的。比如大昭聖地,瀛萊山封地內的百姓都是吃白米飯,裡面拿了一些類似芋頭一樣的東西?。」
店家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平民吃白米飯?」他不敢置信地搖頭,「這?還叫貧窮?我們?這?里一輩子可能就吃兩次白米飯。結婚,死前。許多人結婚、死前都未必吃得上?。」
「誰說?不是呢。」想到日出國的貧瘠,楚二條搖頭,「不過那只是在?瀛萊山封地內。我打?聽過,出了封地,他們?也是難得吃白米飯、麵條。不過,也就兩三年後,大昭百姓吃白米飯就成了習慣了。」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有一種可以畝產千斤的稻種。」楚二條道:「大昭講科學。科學,你可以理解為?對萬物的觀察和研究。他們?發明出了很?多東西?,對農業研究也很?深。因著產糧高,所以米在?大昭不值錢。除了大米外,他們?還有畝產幾千斤的土豆、紅薯。總之,大昭是沒有人餓肚子的,所有百姓都能吃飽,他們?甚至能向咱們?賣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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