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各方皆有。」
衙役下意識地看了陶景等人一眼，支吾著道：「都是聽說瀛萊山神仙發救濟糧才來的。」
「怎會如此？」
趙璋只覺腳下一軟，人就要暈過去了。
各地鄉人湧入縣衙，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年少時，他可是見過災民入境的場面的。眼下的雖不是災民，但很明顯，他們都是為了一口糧來的。在這種情況下，可是很容易鬧出事來的。
「誰？是誰？！！」
趙璋站穩身子，素來諂媚的臉上出現了憤怒，「到底是誰？是誰把消息傳出去的？」
他不笨。這世道傳遞消息是很慢的，能在幾天內將消息傳出去，必是有人在推動，加了消息的傳播。
「巡弋司的人已問過了，可鄉民們卻說不清楚。只知道瀛萊山放糧，他們活不下去了，要來吃糧。」
「我們是妨礙到誰的利益了嗎？」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李躍忽然道：「因為我們發了鹽？」
李躍被人笑木楞子，但作為一個學霸，邏輯分析能力是相當強的。
「鹽鐵茶啊。」陶景明白過來了，「趙縣令，你之前說過，朝廷有意將鹽鐵茶之權收回朝廷？」
這麼一問，趙璋也明白過來了。他一跺腳，怒道：「定是那群鄉紳世家幹的好事！好哇，他們這是要公然抗法，拒不從法了，竟是想出如此齷齪的點子，敗類，敗類！」
「抗法？抗什麼法？」
王雯雯搖頭，「鹽鐵茶收歸朝廷雖是慣例，但你們這裡亂了百年了，規矩早已蕩然無存。眼下朝廷雖有這個意思，但畢竟還未實施。無法可依，便是無罪可定。」
「而且你也沒證據能證明消息是他們傳播的。」李躍接話道：「或者說，你即便有證據也無法定罪。他們大可以說是為了宣揚我們做的好事，呵……」
他眼裡閃過冷意，「手段下作，卻很好用。」
「那，那我們怎麼辦？」
趙璋急了，他很快想到這條計謀里更為惡毒的部分，「要是我們將他們趕走，便就落了人口實了。」
神仙仁愛眾生，將求救的人趕走，那還是神仙嗎？神仙不是神仙，那朝廷剛剛發出去的告示不就成了個笑話？天子不就成了有眼無珠的蠢貨了？最可怕的是，天子想用此證明自己天命所歸來拿捏世家的計劃也將被打破，到時造成的動盪怕不是他們這個生的國家所能承受的。
怎麼辦？
汗珠從趙璋頭上冒出來，直接都慌了。
「莫慌。」
王雯雯勾起唇，「他們可以用道德綁架我們，我們也可以借勢反壓回去。」
趙璋一聽，忙彎腰拱手問道：「敢問王姑娘，計將安出？」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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