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幸川那几天喝多了的样子她还清晰记得,为了这些人把自己喝成这样,楚昳都觉得心疼。
“我今天冯煦就把话放这儿了,他要是今天再拒绝,天尧就……”
“天尧就怎么?”冷静且清脆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冯煦眯着眼看去,只见楚昳坐在那里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砰得一下把酒瓶放桌上:“什么?”
楚昳一点都不怕他,语气凌厉地说:“你想表达什么,刚才说的这些不觉得有些过分吗?这就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冯煦一脸不屑:“你哪位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我是不重要,但这么多人都看着你,你就在他们面前做这样的表率?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在背地里说人坏话算什么本事。”楚昳还记得第一次去望山的时候,一群人还围着年长好几岁的冯煦转。
冯煦冷笑着叉腰走过来,一旁的凳子都被他踢倒了。
“我说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又没说错。”
“明明是你要拜托他帮忙,能帮还是不能帮,我相信简幸川自己有判断,现在没帮成你就这么说他。”楚昳目光放得更远,“还有你们,简幸川对你们是能帮则帮,就算只是提点了两句,那也是别人卖了个人情给他,他大可不必这么做,你们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这些。”楚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桌子人的吃相都这么难看,她真不理解简幸川身边的朋友怎么会是这样的。
“呵,你还真是蛮好笑的,混在我们这里装什么装啊。”冯煦伸手戳了下楚昳的肩膀,“哦我记得,你就是那个赖在他家不走的女人。”
一个极其没品的侮辱行为,楚昳拍开他的手:“自己没本事,还把怒气撒在别人身上,与其在这里出言不逊,不如自己多动脑子想想公司的事,在这里你最没资格说简幸川。”
啪!
楚昳差点没站稳,只感觉自己的左脸颊慢慢产生了一种撕裂的感觉,随即产生了耳鸣。
“诶,冯哥冯哥。”周围人上来拉住了冯煦。
生口角和动手打人,这是两码事,就算楚昳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被简幸川知道也不免会被兴师问罪。
楚昳捂住左脸,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往外落,不是因为被冯煦打了一巴掌,而是她为简幸川感到不值,眼前的某些人,不配成为他的朋友。
可是,真的好疼……
事情展到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平时在冯煦身边溜须拍马的人也没料到楚昳会直接指责他们,冯煦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是直接动手了。
楚昳拎起外套和包包,直接走出了包间,这地方是没法待了。
正好与进门的伊宁撞上,伊宁还不知道生了什么,问了句:“这怎么了?”
冯晓朝一把把她拉过来说,压低声音说:“没什么。”
指腹能摸到脸颊上强烈的灼热感,楚昳低着头走进洗手间。
脸颊上的掌印太显眼了,就算眼泪擦干了,这掌印还是没法抹去。
楚昳拿出了粉饼,盖了一层又一层。
盖住了红印,盖不住心里的委屈。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楚昳依然低着头,垂下的丝也遮住了她半张脸。
匆匆往外走,也不知道走到走廊的哪一段撞上了人,楚昳低头就说:“抱歉抱歉。”
“楚昳?”
被撞的人停下脚步,不确定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微微抬头才看见是谷一朗,他衬衫衣袖卷在小臂处,走的方向大概也是要去洗手间。
有头遮着,谷一朗倒也没看清,笑着说:“你怎么在这儿?和朋友吃饭?”
楚昳摇头:“不是,来找人。”
“怎么走得这么着急,找人找到了吗?”
“嗯,要走呢。”
谷一朗没见过楚昳这么心神不宁,急匆匆地走,也不抬头看人,和人只剩疏离感。
“你怎么了?”他问。
谷一朗低头看她,楚昳想躲,可越是这样,在谷一朗眼里越是有事。
直到他看见了楚昳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
“谁打的?”他皱眉。
楚昳扭开脑袋避而不谈,只说:“没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