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屋子裡就只剩下自己兩人。
兩人想貼著門偷偷溜走,身後卻傳來薛嫿索命般的聲音:「阿康,這裡還有兩個。」
「小賤人你敢——」薛老太話還沒喊完,就跟被卡住脖子的尖叫雞一般發不出聲了。
咔嚓!咔嚓!四肢被廢掉。
然後體驗了一把人形飛車的感覺,與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薛老太痛得張口就要罵人,這時薛老三恰被丟出來,還好死不死砸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嗓子眼裡的辱罵壓了回去。
薛老太白眼一翻,直接痛暈過去。
薛嫿掃一眼見薛母沒事,跑回去抱著大黑的腦袋,想將靈泉餵它喝下,然而大黑現在已經重傷昏迷過去,連自主吞咽都做不到了。
她急得不行,索性將它抱進浴室,將它整個放進澡盆里,打來一大桶水倒進去,手伸進水裡,手心裡靈泉瘋狂輸出,將大黑全身浸潤在裡面。
一面喊裴寂:「阿康,去請何叔來!」
靈泉的作用是立竿見影的,原本還重傷瀕死的大黑,在靈泉水全方位的滋潤下,傷勢以肉眼可見的度癒合,血也隨之止住了。
當何深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躺在一盆血水裡的大黑,起先他還嚇了一跳,但給大黑看過後卻發現它並沒有大礙,只是腦袋遭了重擊,陷入了昏迷,等過段時間醒來就沒事了。
薛嫿大大鬆了口氣。
天知道先前看到大黑躺在血泊里一動不動時她有多害怕,怕它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在自己回家時親熱地迎上來舔自己的手,不會將腦袋擠到自己懷裡求蹭求摸,不會在吃到好吃的食物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幸好。
薛嫿將大黑抱出來,給它擦乾,放在稻草和舊衣服做成的窩裡。
將何深送走後,她這才有功夫打量家裡的情況。
看到被砸壞的門板,如土匪過境一般的屋子,以及臉色慘白的薛母,心頭那股怒火再一次不可抑制地竄了起來。
她正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聽櫃門後傳來急切的拍打聲。
薛母趕緊將櫃門打開,一把將薛珺抱進懷裡,力道很大,像是抱著差點失去的珍寶,聲音哽咽著:「珺兒,對不起,娘差點就害了你……」
片刻後,得知事情經過的薛嫿,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薛母仍舊陷在自責中不可自拔,「都怪娘,不該阻止大黑,否則那些人也闖不進來……只是娘也沒想到,你奶竟然……我知道她不待見我,但是珺兒是她的親孫女啊……」
要問薛嫿現在什麼心情,那就是後悔,特別後悔沒有一次性將老薛家那些人給解決掉,反而給了他們一次又一次鬧騰的機會。
但是這一次,她不會了。
「娘,難道你忘了之前她就想把我和你送去給錢大志糟蹋嗎?她何曾把我們當孫女看待?這一次你的確做錯了,錯在對薛老太這樣的人還抱有期待。」
之前薛嫿雖然將這件事告訴給了薛母,但因為她全程是暈著的,並沒有親眼見過薛老太等人的醜惡嘴臉,所以感受並不深刻,甚至因為太過難以置信而有種不真實感。
這就和「刀子沒有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一個道理。
然而這一次,薛母切身經歷了,知道薛老太對她這個兒媳以及兩個女兒是如何的容不下,她終於認清了薛老太的嘴臉。
「以後,咱們家跟那邊,徹底斷絕關係!」薛母擦乾臉上的淚痕,語氣堅定。
趙飛鵬等人掙扎著將斷折的手腳勉強正回去,互相攙扶著迅離開,就怕晚一步那個看起來像小白臉實際上是殺神的傢伙追出來,再給他們一人補一刀。
臨走前,趙飛鵬照著昏過去的薛老太狠狠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個老東西!害得老子差點交代在這裡!」
看見躺在一邊哎喲哎喲叫喚的薛老三,眼神一狠,揮起鐵棍照著他腿就是一下。
「啊!」薛老三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這一下子,他的腿是徹底沒救了。
「給你們兩天時間,收拾東西從宅子裡滾出去,否則到時候可不要怪老子親自動手。」
留下這句狠話,趙飛鵬就在手下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圍觀的村人也漸漸散了。
這時,薛老大才過來,讓薛老太帶趙飛鵬等人過來的主意就是他出的,和薛老三外露的壞不一樣,薛老大的壞是骨子裡的,平時一副清高的讀書人模樣,實際上最是自私自利。
有事便攛掇薛老太和薛老三出面,壞人讓他們去做,他自己則躲在後面坐享其成。
可惜這一次他的算盤落空了。
見老娘和兄弟俱都一副悽慘的模樣,一個廢了,一個昏迷,他面上大驚,撲過去,「娘,三弟,你們這是怎麼了?」
邊上有個婦人吐了片瓜子皮,「大禮,你不知道啊?哎喲不是我說,你平時還是多管管你娘和兄弟吧,這回你娘做得也太過了,竟然帶著賭場那些人闖進你二弟家裡,還要將蕙娘和珺丫頭拖走賣掉,你娘這個婆婆也太惡了。」
「誰說不是呢。幸好畫妮兒和她男人回來的及時,將那些人都打出來了,不然,最後還不知會咋樣呢。」
這些婦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批判薛老太和薛老三,其實也不過是馬後炮罷了,先前趙飛鵬那些人闖進薛家的時候,也不見她們出來說句話。
薛老大被她們說得面色訕訕,「我一心在家裡讀書,竟不知我娘和三弟竟然做出這等事,回去我就好好說說他們。」
一面背上薛老太,扶著薛老三緩慢地往回走。
儼然一副孝子+好大哥的模樣。
薛家院子裡,薛嫿和薛母將亂糟糟的屋子收拾了下,破壞的門板卻是沒辦法修理,得請木匠來才行。
不過薛嫿暫時並不急,門板先這樣保持著,她還有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