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同桌的其他人，也纷纷惊诧地看向她。
却听叶绵绵笑着说：“我是五爷的新婚妻子，父亲和四哥还没有见过我。这杯酒理应由我来倒。”
司谨生看着小丫头脸上柔柔的笑意，不由蹙眉，心底触动非常。
对于父亲和四哥的死，老夫人一直归咎于他，所以每每重要节日，她都要整这一出，就是为了恶心他，让他愧疚。
六年了，他也早就习惯，可习惯也只是他戴在脸上的表情。
那种被迫，无奈和心伤，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当众揭开，再慢慢愈合，等待下一次鲜血淋漓。
可是今天，竟然有人主动要求跟自己一起分担。
她是真的想要跟自己同喜同担。
叶绵绵执酒壶，走到那两个空位旁边。
恭恭敬敬的倒酒，一杯，两杯。
小丫头又自己倒了一杯，恭顺地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说：
“父亲，四哥。我叫叶绵绵，是谨生的妻子。这杯酒，绵绵和谨生一起敬你们。”
叶绵绵说罢举杯，并看向司谨生。
司谨生就站在她对面的位置，小丫头对他柔柔地笑着，端举着酒杯。
有那么一刻，司谨生听见自己心壳迸裂的声音。
有柔软顺着裂缝缓缓流淌。
司谨生端起酒杯，没有对着那两个空无一人，显得滑稽的座位。
而是同他的小女人隔桌相视而笑，这一瞬，他们心照不宣，只有彼此。
司谨生举杯饮进，叶绵绵也很想豪爽地一饮而尽。可是这白酒的辛辣滋味刚到嘴边，就让她眯起了眼睛……
“外祖母，媛媛也要敬您一杯。”
马媛媛掀开珠帘，从里间跑了过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把撞开了叶绵绵，手中的酒杯被撞翻，整杯酒都洒了出去，那空着的座椅软垫上湿了一片。
司老夫人立即火冒三丈，嚯地站起身。
“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叶绵绵手中的那杯酒不仅洒到座位上，就连她的胸前位置也被打湿。
薄纱的水青色洋装，遇水更加透明。
司谨生第一时间迈步过去，却被司隅抢先一步。
司隅早就脱下西装外套，快披在叶绵绵身上。
“奶奶，小婶婶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媛媛不小心，横冲直撞。”
司隅冷了脸地看向马媛媛，沉声道：
“还不赶紧向奶奶和小婶婶道歉，今天是奶奶的寿辰，下面这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司隅这话明显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包括司老夫人。
司谨生拉过叶绵绵，满面忧色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心里已不满意司隅先一步拿了外套披给绵绵，但在众人面前不好表露太多。
“没事吧？”
司谨生轻问。
叶绵绵摇摇头，向马媛媛看过去，见那丫头嘴角弯起得逞得弧度。
心底虽气，但是司隅的话没错。虽然知道马媛媛是故意的，也不好立刻作。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还不赶紧跟你外祖母说对不起。”
“也不看着点，这孩子。”司**夫妻也连忙起身。
“孩子嘛，爱动，再说今天是大喜日子，太高兴就忘了形，对吧媛媛。”二嫂董明慧急忙劝解。
又说：“妈，您别生气，快坐，喝口茶。”
司谨生拉住叶绵绵，低声道：“我陪你去换件衣服！”
“好。”叶绵绵小声地回。
司谨生眼角余光觉司隅在注视着他，于是下意识地看回去。
没有了外套的遮挡，很容易就会现他脖子上，那条不是很搭配的水蓝色蕾丝。
司谨生脚步一顿，眼眸顷刻间覆上一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