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楼瞬间沉默了下去,半晌才道:
“这件事的确功在你。
当时你说娘子痛恨太子,不喜皇家,想自己决断自己的婚事,是你让我去抓住机会的。”
秦家从前与栗妙龄家算是交好的,是以少时,栗妙龄与秦郁楼算是有些往来。
秦郁楼喜欢宁国公府的孙女,但他从不明言追求,秦家即便知道也不会去宁国公府门前提这婚事。
因为,这叫自取其辱。
可是栗妙龄与宁珊月从小交好,她最清楚宁珊月喜欢什么,要做什么,人生的追逐是什么。
栗妙龄冷笑一声:
“是啊,婚前可是我做的你的军师。
是我告诉你在哪里去偶遇她,在她面前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是我告诉你的。
珊月钟情心胸宽广,心存大志的郎君,好与她并飞。
你只要表现得热衷朝事,为国为民,一番雄心壮志,她便会欣赏你。
可是秦郁楼,你连官复原职都没做到,她的心恐怕早就飞了吧?”
秦郁楼皱了皱眉,想起那日玩儿蛐蛐,还找她又拿了几百两买新的蛐蛐儿时,他有些懊悔与着急了起来:
“那我明日就去户部问问。”
栗妙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
“我当初只是以为你平庸,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无用!
如珊月那般骄傲有野心的女子,一旦现自己的夫君不成事,
又时时刻刻去东宫与那文武双全,面若冠玉的太子殿下有来往,你当真不怕出什么事儿吗?
再说了,出了事儿,太子殿下可是帝后独子,将来的皇上,你秦郁楼又敢做什么呢?”
栗妙龄吞下一口凉茶,一口咽了下去,忽而大笑起来:
“哎,你能多买几顶质量好的绿帽子戴在头上,可好看了。”
秦郁楼喝道:“你住口!”
栗妙龄凝神看着秦郁楼脸上的细微表情,细细品味着,眼眸里的笑意满是嘲讽。
她从小就知道宁珊月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去北境参与万物盛开大会的筹办,
得人人夸赞,回来时便学会了匈奴语,皇后对她更是连连夸赞。
而宁家这一代就这么一个女儿,早就为她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铺了好些年的路了。
她看着自己从小为伴的朋友一身光芒,是即将飞入云端的金凤凰。
那一刻,她竟没有多少开心。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平等的朋友,为何一步一步的,她就要对宁珊月叩拜行礼了?
栗妙龄接受不了,更不想以后卑躬屈膝的站在宁珊月的旁边。
直到栗家倾覆,她一无所有,太子裴昀是她唯一能够握住的稻草了。
两年前,裴昀下朝后去了一趟藏书阁,她蓄意勾引来着,却失败了。
而后宁珊月时常去藏书阁给她送好吃的,过冬的衣袍,要钱给钱要力出力。
待朋友的心,从来都是直接明朗的。
直到裴昀看见她与宁珊月是极好的朋友,她这才莫名其妙的入了东宫。
入东宫后,裴昀时不时的问栗妙龄,宁珊月的过往,喜好,追逐。
这时,栗妙龄才知道,裴昀喜欢宁珊月,但一直误以为宁珊月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