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珊月抿了抿唇,那脸上方才的平和变得凝重了几分:“这秦府的水不深,但够浑。”
蓉蓉回眸:“怎的了二姑娘,您赢了还不开心吗?”
宁珊月摇了摇头:
“开心什么,周氏,才是这宅院争斗的高手。
你没看见吗,她主动示好,便是将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我若是再闹,再板着脸,这几房人可都是看见的。
将来闹开,所有人都会说,婆母纡尊降贵求于我门前示好道歉,而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仗着自己高门身份,欺压长辈。
如此,我们宁家的名声很快就败坏,宁家里还有其他姑娘不曾出阁呢,我不能闹得太过分了。”
蓉蓉听后似被霜打的茄子,丧着脸:
“奴婢竟生出了宫中更好些的感觉,至少二姑娘做女官的那些年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管将事情做好便是了。”
宁珊月最近的时日好似醒悟般:
“从前在宫里,我的后台是皇后娘娘,宁家,还有从前姑姑留下的威信。
从前的我只顾将事情做好,可是应付人心的事情遭遇的并不算多,因为没几人跟跟我脚板。
但是秦府不同,我是才入府的晚辈,更多的是人性的交锋,而不是做事的周全。”
蓉蓉道:“那二姑娘能应付得下来吗,奴婢觉得您最近越来越不开心了。”
宁珊月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倔强的道:
“这段姻缘是我自己选的,任何事都有利有弊,好的我收着,不好的……我也必须受着。”
她话完便去了秦郁楼如今在养伤的屋子,端着药碗坐到了秦郁楼的床前:“夫君,该喝药了。”
秦郁楼被唤醒,勉强笑笑:“娘子,你今日可真美。那些饰,你看见了吗?”
宁珊月点头:
“看见了,母亲说是你买的。那翡翠簪子是去凝玉阁买的吧,那里的翡翠玉佩要花许多银子呢,让夫君破费了。”
秦郁楼拉着宁珊月的手:
“你从前说过,宁府给家中女儿做饰的地方就是凝玉阁。
凝玉阁的饰是帝京城里做得最华美最漂亮的,能与宫中匹敌一二,我都记得呢。”
宁珊月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郁楼,眉心皱了皱,努力的尝试关心他,这日子还得将就着过下去:
“多谢夫君了,我很喜欢。”
秦郁楼捏住她的手紧了紧: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娘子,我是想与你好好走下去的,以后无论什么事我肯定都向着你。”
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又让宁珊月想起了婚前秦郁楼对自己承诺的一切,心底那些不快跟怀疑,消散一二去。
她只希望秦郁楼今日说的,往后都能做到。
她端起一旁的药碗,用勺子搅了搅,又放在嘴边贴心的吹了吹:
“有哪个成婚的夫妻,不是想好好走下去的?”
秦郁楼听闻此话,心才算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了。
宁珊月见他正在喝药,遂打算将今日东宫之事告诉秦郁楼,正要开口,蓉蓉却在门前急切的高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