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瞧着他这副样子很是有趣,便多看了一会。
他们兄弟二人,其实长得并不相像,一个像娘,一个像爹,性子也不同。
沈槐是家中长子,从小就跟着父亲出入家门,早已学会了八面玲珑,又耳濡目染了父亲的威严。
而沈柯则温润许多,因是早产,幼时身体不好,常年呆在家里,与书作伴,一点都不淘气。
有时候沈槐故意去招惹欺负他,也不见他生气,一点没有那个年龄该有的淘气,真是无趣得很。
若是有同龄人欺负沈柯,沈槐也常在一旁看着,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但他就跟个笑面佛一样。
不过京中世家的孩子大多都认识,不敢太欺负人,倒是有次来了个外地的孩子,把沈柯耍得够呛。
依稀记得那是十几年前,有一家三口来做客,听说是从金陵来的,至于是为什么而来,爹娘也没说。
那孩子长得非常可爱,与沈柯一般大,四五岁,正是猫嫌狗弃的年纪。大人说正事的时候,就让这两孩子做个伴,去后院玩。
当时沈槐正在房中看书,透过窗子,就瞧见这外地孩子一会扯一下院里的花,一会踢一下树,就是坐不住。
沈柯屁颠颠跟在他后边:“你不要扯花,不要踢树好不好?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烦死啦,别跟我念这些,我会疯的!”那孩子捂着耳朵就跑,沈柯怕他跑丢,一路追着他。
两人绕着院子跑了十几圈,都跑不动了,倒在地上气喘吁吁,那小男孩居然掏出一个钱袋子扔他身上:“给我闭嘴,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沈柯将钱袋扔了回去,难得遇到个同龄小伙伴,他主动邀请道,“你要不要去我房里玩?”
“玩什么?”小男孩眼睛放光。
“看书。”
“滚!再跟我说书,我就揍你了哟!”
“为什么?看书很好玩啊,可以学到€€€€”
话未说完,这孩子就一脚踹了过去,给沈柯都踹懵了。
沈槐看到这里,终于坐不住了,头一次看见有人敢在他们家动手的,然而等他靠近的时候,却现这两人正打的不分上下呢。
“。。。。。。哇哦。”他看着自家弟弟气喘吁吁地和别人扭打起来,竟莫名有些想笑。
最后两个孩子鼻青脸肿地站在一块,被自家大人要求跟对方道歉。
沈柯乖乖说了一声对不起,那小男孩才停止东张西望,尴尬又心虚抬起下巴:“没关系,我也。。。。。。也对不起你!”
事后沈槐也被训了一顿,怪他没看好弟弟,可他当时却说:“你们不觉得,你们把阿柯保护得太好了吗?”
这事可能对四五岁的孩子来说没什么记忆了,可他却印象深刻,大概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弟弟也会生气、也会咬牙反抗的时候吧。
后来那孩子再也没来过,沈柯一开始还念叨了几回,后面就再也没提起了,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就把这件事忘了。
沈槐收起回忆,看着立在堂中的人,之前一直在眼皮子底下,似乎不觉得有什么。这次分别大半年,倒是现他这温驯的弟弟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扯起嘴角:“土匪的事,办的不错。”
沈柯浅浅一笑,道:“这份功劳并不属于我,而是我的朋友们。”
接着,他将过程仔细说了一遍,沈槐听后,点点头:“好,我会论功行赏。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方县令带上来吧。”
不多时,下面的人将方县令带过来,又将二当家和那名齐老汉一起提上来,审问了一个多时辰,方县令才认罪。那几个失踪的女子,原是他打算买来献给新知府大人的。
方琼也因为强抢民女一事,一同入了狱。
师爷虽不知方县令私下有跟土匪买卖良家妇女,但平时也没少跟着县令做坏事,被撤职查办。
处理完这些事,天色也暗了下来,沈槐留他用饭,前几日见面连顿饭都没能吃。
“饭量见长啊。”沈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