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夏至,俗话说冬至饺子夏至面,到这天村子里的人都煮了面,柳述早上吃了沈柯煮的面糊糊,中午在篾匠这里吃上了肉丝面,晚上又吃到了朱大娘特地端过来的清汤面。
“嗝。”这给他撑的。
这天天气很热,大家早早收工,到了夜晚都来篾匠这里了,乘凉唠嗑的去处不知何时从向姐家转移到了篾匠家。
篾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但大家也不再强求,反正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听柯兄弟的故事,也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拿热脸贴篾匠的冷屁股了。
反正每次来,这里的瓜子花生管够,吃的多了,大家也会自地带点瓜果来一起吃。
今晚讲完故事后,朱大娘还托沈柯帮她写封信,这一耽搁,回去的就晚了些。
伴随着蝉鸣、蛙叫,两人一会低语一会轻笑,从这“贫贫无奇”的日子里,找到了最舒心的时刻。
经过大半个月的磨炼,柳述已经能将竹子劈成差不多的几等份了,今日又要上山去砍竹子。
太阳烤人得很,没一会身上就热出了汗,他想快点砍完回去休息,动作就快了许多,捆好地上的竹子,艰难地去往自己身上扛,忽然间脑袋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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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柯端坐在客栈的桌上,埋头写字,提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屋内一片寂静。
突然房门被人急促地推开:“柯兄弟,快!快去找个大夫!”
沈柯回头,看着满头是汗的篾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焦急的神色,他疑惑地起身:“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五晕倒了!”篾匠之前听柳述叭叭叭的时候,提到过沈柯在这家客栈给别人写文章,这才第一时间赶来找他。
沈柯脸色一变:“他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楼下。”
话音刚落,沈柯已经错开身,飞快地下楼。
门外停放着一辆木板车,客栈掌柜正在门口骂拉车的驴:“谁呀,这么没公德心,把驴停在这里!这里面的人不会是死了吧?”
沈柯神色阴沉了一瞬,立马跑向驴车,看见柳述脸色苍白地躺在上面,脆弱不堪的模样让他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篾匠也跟了出来,他事先并不知道沈柯在哪间房,只能先把人留在留下,一间间地找。
“我们先把他搬€€€€”篾匠话未说完,就看见沈柯已经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大步跨进门槛,头也不回地往楼上抱去。
篾匠望着他的背影愣了片刻,想起他第一天去砍竹子的场景,力气有这么大吗?
“我去找大夫,大哥你帮我看好他。”沈柯将人放下床后,匆匆交代几句,就马不停蹄地去找大夫了。
不一会,大夫赶过来,检查过后说是贫血加上暑症所致:“平日里是不是营养不良又太操劳了?这几天热得很,又容易患暑症,我先开几副药方,最重要的还是平日里要多吃点营养的东西,多休息一下。”
沈柯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人,面露愧色,转头又去抓药。
抓完药后钱财所剩无几,还要给大夫付诊金,他尴尬地摸遍了全身,最后摸出一块藏在怀里的玉佩:“这个是我祖母留下的,我先抵押在您这,等我回家去拿好银子就来找您,您看行不行?”
大夫看了眼玉佩的成色,也不知到底值几个钱,不过想来对方也不会赖账,便说:“快去快回。”
篾匠来这一趟,已经耽误了大半天工夫,他还得抓得抓紧时间回去,所以不能再留在镇上。
幸好慧伤这几日在镇上化缘,沈柯找到他交代几句后,就坐着篾匠的驴车回去取银子了。
“你们家。。。。。。还有银子吗?”篾匠早已从柳述那缝不住的嘴里得知他们的经济情况,入不敷出,他担忧地皱起眉,“我这里可以借你们。。。。。。”
“没事。”沈柯低着头,“我们还有点余钱,不用担心。”
即使借钱,度过这一关,后面也还有缺钱的时候,小五已经跟着他受罪了,不能再让小五天天跟他一起吃糠咽菜了。
回到家后,他翻出那包裹了几层的行李,里面是他的珍藏。
柳述对这些一点不了解,即使经常看见沈柯没事就看一看摸一摸,也压根没想过这些他看着就头疼的字画,能换取到多少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