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送君曲》”。
“?”
沈柯只听过《霓裳羽衣曲》,这送君曲倒是头一次耳闻:“是谁作的曲?”
“是我们花魁霓裳做的曲,怎么样?好不好听?”柳述追问道。
“。。。。。。不好听。”
“你好没品味。”柳述大为惋惜,这送君曲可是霓裳的拿手好曲,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的,还得是他银子砸的多,回回都能尊享一对一服务,不知羡煞多少纨绔子。
到家后,沈柯在堂屋把柳述放下,检查一遍膝盖上的伤口,给他敷了点草药,让他坐在这里别乱动,然后才去准备去处理别的事。
“你等等。”
沈柯感觉手被人拉住,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心,他怔怔地回过头,柳述正低头看他的手,手指指着虎口上的刮痕:“这里划破了皮。”
语气里有股说不出的担忧,沈柯笑道:“无妨,只是一点而已,很快就会长好了。”
“那不用处理一下吗?”
“不用。”而且敷药会影响他做事。
沈柯回到房中,收拾屋子,既然要去抄书,就得用上纸笔,他将上好的宣纸和狼毫存放起来,用普通的纸笔即可。当目光停留在另一个包袱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的是他收藏的名家字画。离家之时,他没带多少盘缠,倒是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
当初他也不是没试过靠卖自己的字画为生,只是这里都是以种田为生,谁会舍得拿糊口的银子去买看不懂的字画呢?
天色黑了下来,厨房里又响起忙碌声。
柳述坐在灶前烧火,闲来无事,又哼起了送君曲,不停地哼,反复地哼。
沈柯忙于炒菜,无心去制止他,听着听着也就麻木了。
只是不知是这曲子过于朗朗上口,还是听得太多有些上头,以至于柳述唱完“郎想要跟我诉衷肠啊~”这句,想歇口气时,就听见沈柯一脸正气地接道:“直把我蜜嘴尝~”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看向对方,死一般的沉默。
“有品位。”柳述缓缓竖起大拇指,他就说嘛,没有人能拒绝如此好听的送君曲!
沈柯:“。。。。。。”
第16章
晚上,慧伤紧赶慢赶,赶上了他们的晚饭,顺便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还真有个公子哥想找个抄书的人,每天帮他抄抄书、写写字,一个月三两银子。”
柳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神色,虽然月例就这么点,搁以前真是随便一抛当个屁放了,不过针对眼下的情况,三两银子对这个家来说,已经算的是天降甘霖了。
沈柯显然也觉得三两很多了,却又有些微妙的失落感,到头来圣贤书也得为五斗米折腰。更令他感到郁闷的是,许多人没有进学堂的命,而有的人却并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浑浑噩噩度日子,巨大的落差感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他们的沉默,慧伤视而不见,继续说着东家的情况:“那位公子哥姓张,家里经营着布匹生意,是,张老爷想让他走仕途,奈何他资质愚钝,每天只是混日子罢了。这样,你明日跟我去镇上见一见他,谈谈具体细节。”
至于回来的时间,就说不准了,沈柯就给柳述叮嘱家里的事:“早上我会给鸡喂食,晚上如果回来的晚了,你记得喂一下,白天就让它们出去遛遛。我等会去跟篾匠大哥商量一下,让你中午去他那里添个碗筷,等我拿了月例,就会把餐食费用给他补上。”
柳述感动地握住他的手:“那你在外面也要好好的,要是那姓张的小子欺负你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去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沈柯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泄出一点笑声。
慧伤垂眸,盯着桌上他们握成一团的手,被他们的兄弟情深所感染,双手也覆了上去:“我€€€€”
话未说完,那二人就先后撤回了自己的手。
“?”慧伤委屈,“你们排挤我?”
“不是,你一个和尚,跟我们搞这么暧。昧干什么?”柳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