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述尴尬地走到门口,望着屋檐下滴落的水柱,注意到雨幕中有个人影,肩上横着扁担,挑了两大筐东西,不由纳罕道:“这么大的雨,还有人出门干活啊?”
“生活所迫。”沈柯叹了口气。
“诶,那人好像摔倒了!”柳述拿起挂在墙上的伞就跑了出去。
等跑得近了,才现是篾匠,对方艰难地从泥地里爬起来,脚上都是泥,整个人都有几分狼狈,连那可怕的面容都显得有点可怜。
“你没事吧?”柳述上前给他撑伞。
篾匠摇摇头,捡起地上掉落的红薯,扔进筐里,挑起担子继续往前走。
雨这么大,距离他家还有些远,柳述看着他深一步浅一步的脚印,道:“先去我们那歇会吧,等雨停了再走。”
“不用了。”身上的重担令篾匠本就粗糙的嗓音更厚重了。
“你这样回去得什么时候,红薯一直泡在雨里也不好吧?”柳述问。
篾匠顿了顿。
“走啦走啦,我们家又没有女人,你害羞个什么劲。”
篾匠:“。。。。。。我没害羞。”
“那你是什么?”
“。。。。。。有点紧张。”
“?”
雨水滴落在篾匠的脸上,他狠狠用力一抹,再次露出那凶神恶煞的面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还是俩。”
“。。。。。。”夸人就夸人,别用这种表情啊喂!
“快进屋吧。”沈柯守在院门口,等他们一走近,就上前帮篾匠提担子,一时没防备,差点闪了腰,“唔€€€€呃啊!”
“重的。”柳述深有体会,方才他也是想帮忙,直接劈了叉。
沈柯讪讪点头。
两筐红薯就放在屋檐下,三个人坐在屋里,气氛有些奇怪,篾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小五,你衣服打湿了,去换一下吧。”沈柯说完,又看向篾匠,笑道,“大哥,信已经寄出去了吧?”
篾匠这才有了动静,他缓缓点了下头,嗫嚅道:“谢谢。”
“以后要是还要写信,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或者我教你写字?”
“不了不了,我一个大老粗,学不会那玩意。”篾匠摆摆手。
柳述听着他们在外面聊天,便没有去打扰,干脆在房里试沈柯给他买的几件新衣裳。直到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他才疑惑地打开房门:“他走了?”
“嗯。”沈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桌上是什么?”
“他送给我们的红薯。”
“他人还蛮好的嘛。”柳述走出去喝水。
沈柯咳了一声,见他毫无反应,无奈道:“你穿的是我的里衣。”
柳述低头一看,好像还真是,两人的衣服一直晾在院里,收的时候可能混乱了,他赶紧脱下外衣。
“去屋里换。”沈柯扶额。
“哦对,你等等。”柳述匆匆回房,换下里衣,还回去时脸羞的通红,“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