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繁华的江南枢纽,可以日进斗银,也可以日输万金。这里是富人的天堂,是穷人的地狱。
扬州城,东城住着达官贵人,西城住着富人商贾,南城住着平民百姓,北城住着三教九流。而在距离北城三四里的郊外,还有一个贫民窟。那里住着乞丐,流民,一无所有的人。
而我们的故事也要从这个北城边缘地带的贫民窟说起……
在这个贫民窟里,有一伙乞丐特别的有名。他们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帮主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男孩。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惹这一伙乞丐的。因为他们特别的护短,还不要命。
曾经有一个流民,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抢了他们当中一个小乞丐的半个馒头,被他们一群人,围追了半天,打得鼻青脸肿,连他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
曾经有一个二赖子,嘴贱言语调戏了一下乞丐帮里的一个大婶,被他们一群人扒光了衣服,吊在了官道边的大树上,供人瞻仰了三天三夜。
曾经有另一伙乞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霸占他们的破落院子,被他们三下五除二,打得满地找牙,哀叫连连。
……
这些光辉的战绩,让这帮乞丐成了这个贫民窟的一霸,大家惹不起的对象。大家遇到了,纷纷绕道。
此时,让人望而却步的乞丐帮内,却愁云密布。因为他们的小帮主之前落水烧了,至今昏迷不醒。
说是乞丐帮,也就是一破败的院子。说是院子都有点抬举了它。只剩下了几堵光秃秃的墙,撑着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天空的屋顶。门窗全无,瓦片肉眼能够数的清。
就是这么一破败的院子,也是这个贫民窟好多人家向往的圣地。
此时,院子屋内,一处整洁干净的稻草堆上,正睡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他身上穿着一件打着数个补丁的褐色粗麻衣,巴掌大的脸蜡黄蜡黄的。
一条已经用得起毛,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四分五裂的帕子,盖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双眼紧紧地闭着。嘴唇又干又白,脱了一层皮。那蜡黄的脸庞由于高烧,呈现出一股异样的红色。
一只黝黑、枯瘦的手,拿着一根润了水的草叶,沾了沾男孩的嘴唇。又摸了摸男孩的额头,把已经干了的帕子,放回水里,轻轻地压了压,又重新放到男孩额头上。
刘大娘做完这些,继续守在在稻草堆傍,瘦得颧骨都突出来的脸上,难掩忧色,“怎么办?又过了一晚上了,小二这烧还一直不退。”
李大爷看着躺在稻草堆上的小二,佝偻着背,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只能……”
“不,不行,那是他们的命根子。”刘大婶一听,立马坐起身来。
“那,小二怎么办?”李大爷有些浑浊的眼里透露着痛苦,颓然地问。
刘大婶一听,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泄了下去。
昨夜燃着的火堆,还余下一些余烬,偶有一小丝火苗冒出,但是已经是强弩之末……犹如稻草堆上的小二,亦犹如他们自己。
刘大娘跟李大爷望着快要燃尽的火堆,久久的,都沉默不语……
淡淡的哀伤,弥漫至整个屋子,透过无窗的墙壁,蔓延到整个院子。
院子里,三三两两的围着几堆人。他们或坐着,或站着。
无一不是蓬头垢面,穿得破破烂烂。
有一些,身上穿的竟是两三件衣服拼接起来,还累着一个又一个的补丁。
有一些,甚至穿着缺了脚的长短不一的裤子,上面也是补丁累累。
对比他们,躺在稻草堆上的男孩,穿得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如此的严峻。
他们的帮主李小二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连最有经验的李大爷都没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