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里面还夹杂着外敌入侵,就显得处处怪异。
燕开庭点出的正是破绽所在。黑衣人的攻击,更像是定点定向,清除异己来的。
涂玉容立时怒了,戟指燕开庭,叫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攻击城主府的,就是你们燕家主使”
燕开庭慢吞吞地道“不要胡乱攀扯,这样只会显得自己心虚。你们之前不还想把事情栽在涂玉成身上吗”说着,他对封意之比了个手势,大拇指朝向不远处一道长廊。
不等涂玉容再次跳脚,封意之忽然出一声低啸。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极沉极重,犹如实体,震得在场每个人都耳膜疼,脑中如有大钟轰鸣,不由一阵头晕目眩。
封意之的身影激射而出,刀气通体流转,凌厉之极,直劈向附近一道长廊。紧接着惨叫声、打斗声响起,不时有泼墨般的血和断肢飞出,以及人体重重倒地。
燕开庭也没闲着,寻机而动,他左手依然不能用,因此并未靠近战场,只是看准空隙,撒了两波傀儡过去。
他和封意之经过巷道一战,已小有默契,扔出去的小人不为参战,仅是干扰黑衣人的逃跑。在封意之全力施为下,一个小队转瞬就被屠戮干净。
待封意之回到场中,被他啸声震慑在当场的涂家众人,刚刚回过神来。许多人这才意识到,燕开庭那个手势是在对封意之示警,有入侵者近在咫尺。
而封意之竟然以一道啸声,就将在场涂家所有人留在原地,然后一个照面把黑衣人全部灭杀,没有一人能够逃生。
直到这时,人们方才意识到,一名真人境的刀修是何等强大。他若全力施为,上师们或许还能抵抗一二,普通修士只有被一边倒的屠杀。
涂家在场众人的反应也呈现两极分化。
涂玉成的部属大多更年轻,此刻虽然流露出惧色,但战意却未受影响,看向封意之的目光更加警惕。
秦长老那一边大多是涂府老人,此刻全部噤若寒蝉,他们很多人都想起来,陌刀在归隐玉京前,也是雍州的一大杀神。
而至此谁都知道,这场涂家内讧中,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在封意之绝对武力面前,他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握有真相。
这时封意之缓缓从长廊那边走来,他的气息低落了很多,连续战斗,大小伤势,诡异局面,对涂城主安危的担心,都让这名强大的刀修露出明显疲态。但是有刚才那一刀之威在,无人敢现异色。
他经过燕开庭身边时,略略颔,道“谢谢。”
燕开庭了然地道“去城主那里”
封意之无声叹息,点了点头。
战火还在蔓延,第二道防线可能也已岌岌可危,所以这边已经属于居住区的地方也出现了入侵者。但封意之现在还不能去组织反击,而是先要找到城主。
只是找到以后又怎么办呢无论是父子相残,还是夫妻反目,其实外人无从置喙。
封意之去势极快,破空之声大作,生生插入缠战成一团的人群中。
他陡然一个急坠,砰然立定身形,刀气迸射,一时间只听“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陌刀就在这刹那间斩出不知道多少记,每一记都敲在交战者的兵器上。
这一手不比他方才冲出重围轻松,封意之随之而来的喝叱声,也比往日更显低沉嘶哑。
“住手”
两边交战者纷纷后退,有的是连封意之那一记都接不下,被刀气迫开,有的是认出了他的身份,积威之下自然听命。
唯有一个窈窕身影没收手,一对柳叶袖里刀被刀气弹开后,只一变招,就继续追斩先前目标。
不料封意之出现在中间地带,且刀势动后,任凭周围刀剑翻飞,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恰好阻了她的去路。
于是那一对袖里刀,一刀险而又险地从封意之背后扑了个空,另一刀却斩在了他的手臂上。
封意之此刻遍身刀气缭绕,这未至上师境的一刀斩去,就像斩在陌刀刀体上一般,只将他袍袖划了个口子,没有受伤。
持刀者反而因为退得太急,又被封意之冷然一眼看来,骇了一跳,脚下不稳,坐倒在地,竟是涂家三娘子涂玉容。
她身边有个老者急急抢上前去,挡在涂玉容身前,叫道“封老不要误伤”
封意之并未将目光在涂玉容那边停留,他环顾四周,脸色极为难看,沉声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燕开庭这时也已赶到,看清楚场中情景后,哪还能再往前凑,远远地就停了下来。
在此恶斗的双方全是涂家部属,以燕开庭的身份并不能认得所有面孔,可还是能大致分出,一边是涂家老大涂玉成的手下,另一边是涂夫人的亲信。
然后两边分别有一个极有份量的涂家成员,涂玉永和涂玉容。竟是摆明了一个兄妹同室操戈的局面。
涂玉成那一边陌生面孔最多,应该是他近些年来自己培养的势力,燕开庭叫得上名字的,只有一对惯常跟在涂玉成身边的裘姓兄弟。
此刻,裘家的那个弟弟带了两人,正位于战场最边缘,中间紧紧护着一个像是昏迷了的人,哥哥则在战场里护卫在涂玉永身边。
另一边,燕开庭认识的大都是涂夫人亲信中的头脸人物,里面不乏涂家长老级强者。因此方才战况,涂家两兄弟那边是处于下风的,大部分人都身上带伤。
封意之一句话问出,场中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接话。
远处却是轰响不断,隐隐传来,交战声、惨叫声还有建筑倒塌的声音。
封意之脸色更加难看,就像暴雨前的黑云,沉得要滴出水来,“外敌都已杀到门口,这里却在内讧,还没有一个原因”
他指了指挡在涂玉容身前的老者,道“秦长老,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