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团扇轻摇间,又说道,
“您的太子妃聪慧真真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不止太子殿下喜欢,就连花朝见到也甚是欢喜呢。”
裴瑾修没说话,但眼底已经汇聚了凛冽的寒气。
花朝的团扇轻轻环着,颈间雪白的狐狸领跟着微微晃动,说话时,唇角的梨涡时隐时现,妩媚呵气,
“在花朝的家乡,有一种药,只要情侣服下,女子此生都会对男子死心塌地,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兴趣。”
裴瑾修嫌恶,“孤无需此等劣迹。”
“只要最终能达到结果,又何必区分是良策还是劣迹。”
花朝笑得人畜无害,“太子殿下放心,我对太子妃没旁的心思,太子妃的性格我也很是喜欢,再者,我这花月楼还要仰仗太子妃的方子赚钱,不能得罪啊~”
裴瑾修面无表情地起身。
将人送走时,花朝开口,“太子殿下多保重呀。”
花朝半倚着门,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冷下来。
今日得到的不尽是坏消息。
有他的消息就好。
能活着就好。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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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宝蓝觉得太子妃回来后有些没精打采,晚膳的时候,连喜欢的松鼠桂鱼都没吃几口,还趴在桌子上总对着一把伞呆。
此时的苏窈回来后洗了个热腾腾的澡,擦干的长散在身后,穿了身鹅黄色软绸寝衣,无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的小几。
她伸出一根手指,拂过伞身沟壑的纹路。
这是裴星衍送她回来时让她撑的伞。
街市逛到最后,雪越下越大,裴星衍就和裴星洛一起送她回来了。
临下马车时,裴星衍递给她这把伞。
每当她看到他看向她的眼神时,她真的好想问问他,他是不是喜欢她?她想向他和盘托出,甚至想问问他,问他会不会等自己。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开不了口。
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一个连自己未来都不确定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感情?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去等待呢?
喜欢他是自己的事。
既然喜欢,那她就要有资格喜欢。
裴瑾修说的对,以她现如今的身份,对他滋生情谊,会陷他于不义。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流言蜚语,但她不应该给他带去困扰,所以,那些从心底涌现出来的喜欢,应该被藏起来,应该被压抑。
她要理智一点,不能感情用事。
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爱情,不仅需要双向奔赴,还需要理智,需要克制。
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在心底遗憾,为什么她来到东临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裴星衍?
为什么她一来就成了太子妃,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她来到东临,不是太子妃,如果她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裴星衍,那该多好。
这样的话,现在也就不会这么挣扎纠结了。
手臂交叠地放在红木镂空雕花小几上,下巴抵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
她承认她贪心了,亲情和爱情,她都想要。
宝蓝很担心她的情况,“太子妃,是不是今天的事情不顺利呀?还是说遇到什么麻烦?不如您说给奴婢听听,虽然奴婢有可能帮不上忙,但奴婢可以尽量帮您分担啊。”
苏窈摇摇头,“今天挺顺利的,只是有些事情想通了而已。”
宝蓝不解,“既然事情想通了,难道不应该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