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言眼底难得露出清明的坦荡,
“一来,太子妃说过会帮我,我想取信太子妃;二来,我不想太子有事,若太子身亡,东宫女眷尽数需要陪葬,我……不能死。”
是不能死,而不是,不想死。
如果她死了,她对江家来说,就一点作用都没了。
有她在,江家就会忌惮东宫的势力,江夫人会对她母亲好些,会让她母亲香火不断,她不想母亲在世仰人鼻息卑微一世,死后还不得安宁,为人子女,这是她仅能为母亲做的事。
可若太子因她身亡,她不仅需殉葬,还要背负污名,江家也会受牵连,她的母亲也魂魄难安。
苏窈听着她的话,想到她在江家被江夫人刁难的场景。
东临嫡庶尊卑分明,正妻拥有着绝对强势的权力,可见江姝言在江家的那些年不得势。
在江姝言走后,苏窈靠在殿门口的红柱子上由衷感慨,
“果然啊,有什么都不如有清醒头脑。”
江姝言的改变让她更相信了一句话。
无论是什么关系,提供不了情绪价值,给予不了经济支持,给不了正面陪伴,三点不占一样,舍弃才是明智之举。
现在,对裴瑾修不指望的江姝言,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展露柔弱。
果然啊,恋爱脑什么的,只会阻碍女人的展,清醒才是王道啊!
待到江姝言走后,苏窈让人给显德殿去个消息,让他们等裴瑾修回来告给他一声,说她有事跟他说。
随后,苏窈是在晚饭后看到裴瑾修的。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他挺忙的。
在见到裴瑾修后,苏窈把今天事情生的经过告诉了他。
江姝言的到来,无非是印证了他们之前的谈话,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苏窈瞧了瞧他脸色,舔了下嘴唇,毕竟算是讨论他的前任,有点不自在,她轻咳几声后,问,
“那,如果她也是被陷害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你们又能……”
“回不去了。”
“为什么?”
裴瑾修视线落在她身上,面上看不出端倪,但他的眸光很深,凤眸像具有吸引力的深潭一般,很有魔力,无声胜有声。
苏窈本来想说什么的,但最后止住了声。
人与人之间,感情最重要的是信任,破镜是不能重圆的,勉强地重圆,那道裂痕总是在的。
一旦有了裂痕,怀疑的种子种下,即便往后再澄清,也没办法再回到从前。
感情,也得是讲机缘。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过,有一说一,这裴瑾修看她的眼神……太拉丝了。
苏窈抿抿嘴唇,稍稍把视线移开,然后用手挡在他俩中间,隔绝了他的视线,很有自知之明地启唇,
“你别这么看我,说实话,我感觉我现在特别像抢了女主气运的女配。或者,你告诉我,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裴瑾修:“……”
裴瑾修:她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他好像隐约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为了不使气氛继续尴尬下去,苏窈咳嗽两声,把注意力给拉回来,
“那个,咱们还是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