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常公公来了。
还带来了内务府的人和相关记档。
记档呈在了昭元帝面前,内务府总管跪着回话,
“启禀皇上,这是宫中记录,至于这凤梧香是……”
抬头,心惊胆颤地看了眼惠妃的方向,接着说,
“近来,六宫事宜都是交由惠妃娘娘处置,内务府的分配按着按着惠妃娘娘的指示,这凤梧香就是惠妃娘娘送去未央宫的。”
话音落后,殿中无人作声。
宫中人都知道,惠妃与皇后不睦已久。
宫中人也知道,近日来皇后娘娘神思萎靡。
宫中人更知道,如今是由惠妃在执掌六宫事务。
本以为,皇后娘娘是病了。
可方才宋御医说了,这毒藏在香中。
症结都跟皇后娘娘对得上。
昭元帝看过内务府的记录,深呼吸,视线看向惠妃,将内务府的记档扔在她膝上,
“这件事,你怎么说?”
惠妃花容失色,直接从椅子跌到了地上,惊慌出声,
“皇上,臣妾不知啊,臣妾不知为何如此。”
昭元帝看着她未出声。
惠妃跪着上前几步,她急切地扶住昭元帝的膝盖,
“皇上,臣妾代皇后娘娘协理六宫,确实是送了凤梧香给皇后娘娘。可,可那凤梧香是今年的贡品,除却皇后娘娘宫里的,臣妾也送去了太后宫里,臣妾自己也是用着的。”
“臣妾蒙受圣恩,怎会再有其他心思。臣妾起誓,服侍皇上多年,绝无谋害皇后娘娘和公主的心思。再者,六宫分配皆由臣妾安排,若臣妾真的在此做手脚,岂不是故意引人猜疑?臣妾怎会做这样的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殿中的裴星衍和裴星洛,以及六皇子,八皇子也在此时出声,
“求父皇明察,母妃绝不会有不轨之心。”
昭元帝见惠妃花容失色,终究是体谅她孕中艰难,“你先起来。”
正在此时,裴瑾瑜的侍女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磕头,哭道,
“皇上,八公主又吐血了,求您救救公主。”
宋御医闻言,赶忙去查看裴瑾瑜的情况。
惠妃还跪在地上,被宫人传来的消息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昭元帝拨开她放在膝上的手,起身,
“你不用在这里,先回你宫里。”
惠妃:“皇上……”
可昭元帝没有等她的话,已经先去了朝阳宫。
常公公示意惠妃身边的彩琴将惠妃扶起,“惠妃娘娘,您先请吧。”
惠妃的膝盖上没有丝毫力气,彩琴连同着赶忙过来的裴星洛两个人才将她扶起。
昭元帝的吩咐已下,惠妃即便想再多留也不能够,只能在常公公的陪同下先回华阳宫。
裴星洛担忧惠妃的情况,“母妃……”
惠妃强撑镇定地笑了笑,扶着彩琴的手先回了华阳宫。
余下的人面色各异。
起先惠妃还是后宫嫔妃中最受关怀的一个,这突然一变,惠妃娘娘就成为疑似陷害皇后娘娘和裴瑾瑜的凶手了。
惠妃浑浑噩噩地乘着辇轿回到华阳宫。
宫中温暖如春却驱不走她身上的严寒。
惠妃失神地坐下,回想着整夜生的事情,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这样!”
视线猛地看向彩琴,气结,“难道是你……”
彩琴迅跪在地上,“娘娘您要相信奴婢啊,奴婢跟在您身边多年,您细想想,这么多年,奴婢何曾做过自作主张的事!今日之日,一定是有人陷害。”
惠妃狠狠握拳,奋力砸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