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修周身有些僵硬。
落在身侧的手微蜷了蜷。
他总不能说,深夜来此,是因不放心她的情况,才来这一趟吧。
现在她的态度这么差,可见,他说了也是白说。
偏他平日里话少,不善言辞,以至于岔开话题时,找出的借口都极为生硬,
“孤来,是想问你江凌的事。既然你已知结局,你可知道他近日的打算。”
苏窈眉头一皱。
江凌?
他怎么突然又跟她提江凌了?
按理说,他是太子,调查这方面,不是应该他去干?
“我怎么知道!”继续往被子里缩缩,苏窈扁了扁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的打算。再说了,你不也说了,我跟他不熟。”
裴瑾修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
苏窈瞥见他眼神了,不服,
“喂喂喂,咱俩都半斤八两,你搁那嫌弃谁呢。”
这次,裴瑾修没再跟她争,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给她,
“这个给你。”
苏窈:“啥啊?”
天太黑了,她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
裴瑾修眼尾扫了眼她肩膀,言简意赅,
“用了这个不留疤。”
苏窈又看看裴瑾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有些复杂,又有点奇怪,
“你还有这癖好呢!”
裴瑾修一怔,在反应过来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冷眼,
“你又乱想什么!本来就丑,留疤更丑,孤好心帮你,你可真是不识好心。”
说完,已经甩手负气留了个背影。
话虽说得生硬,他耳廓却是红了一圈。
只是,房间中没有掌着灯,光线暗,苏窈没有看到。
苏窈在黑暗中摸了摸就摸到一个小盒子。
凉凉的,指腹能触摸到上面勾勒着的繁复花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就这质感来说……苏窈觉得应该挺贵的。
不过,她的伤,伤在肩膀上。
这东临的衣裳捂得严严实实,谁能看到她肩膀?
再者,她留不留疤,丑不丑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睡醒的时候脑子都迟钝,等苏窈反应过来,忿忿怼他一句,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她明明天生丽质,美着呢!
裴瑾修:“孤懒得同你多费口舌。”
这话儿说得正合苏窈心意。
苏窈朝他摆摆手,懒得再搭理,“好嘞,您呐,请慢走,我就不送您嘞。”
说完,再不管他,右手拽着被子把左肩盖好,直接朝里侧睡觉了。
裴瑾修瞧着她的满不在乎,将刚到嘴边的那句‘孤改日再来看你’咽了回去。
说完,推开窗,身影一闪,消失了。
苏窈咬牙。
每当她想要敬他是个人的时候,他就出其不意地狗!
他开个窗户,一阵风灌进来,冷气跟着往屋子里窜,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一哆嗦,肩膀又开始疼了。
苏窈继续往被子里钻了钻,确定把自己浑身上下包裹严实,然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