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书房里,先是兴冲冲地准备写折子,把这事禀报给皇阿玛,也给宋氏表表功。
才落笔,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小时候佟额娘对他说的话。“胤禛啊,你要跟着太子爷。不要冲到前头去。”
他赶紧把写了几个字的折子烧了,好好思量了一番。皇阿玛一向看重太子,以前自己养在佟额娘那里,也算得上比旁的阿哥更亲近皇阿玛了。
可是,佟额娘一死,自个儿不过是作了一个对佟额娘不敬的奴才,就被斥为“喜怒不定”。
这是皇阿玛的评语,很重的话了。当时自己都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皇阿玛忽然变得这么陌生。
渐渐被人排挤,幸好佟额娘一直让他和二哥亲近,是二哥护着他,他才不至于在阿哥所里被人欺负。
但是,他由一个虎头虎脑、顽皮开朗的小男孩,一下子沉郁下来。皇阿玛更不喜欢自己这幅样子了。
后来,遇到苏茉尔嬷嬷,她赠了一串佛珠给自己,摸着自己的头顶说“四阿哥,戒急用忍。”闻着淡淡的烟火味,感受着带着厚茧的手,他充满愤懑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于是他渐渐喜欢上坐禅,睡前念一卷佛经,感觉清明了许多。也放淡了对皇阿玛的想法,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他众多子嗣里的一个。除了太子二哥,谁又真正在皇阿玛眼里。
胤禛在书房里思索了一刻钟,叫来苏培盛说“给爷准备车马,我要进宫一趟。”
半个月后,太子胤礽献上酒精消毒之法,皇上很是高兴,将此方法推广到军中。虽然酒精所费甚多,但是一些重要的将士受伤,花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一时间,胤礽在军中声望大振。把一直号称巴图鲁的大阿哥胤禔气得够呛。
胤禛望着皇阿玛对着太子的慈爱目光,难免感到一丝落寞。虽然他也得到了一些赏赐,但是和太子的收获完全不值一提。但是,明显感觉二哥对他亲近许多,也不算没有收获了。
清璇怀胎快9个月的时候,已经是农历六月中旬差不多是公历七月底了,京城里热得要冒烟了。
胤禛见她每日热得厉害,怀着孩子又不敢用冰,只能让侍女在身边打扇。每日里腿上有浮肿,又汗珠子直淌,怕她伤了身体,就问道“清璇,我看这天气太热了,要不我把你送到庄子上避避暑吧”
清璇简直喜出望外,虽然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就不用去请安了。但是,越是到要生产的时候,她越害怕。生怕有人按捺不住要害她,晚上常常失眠。除了肚子,脸上倒瘦了许多,四爷以为她是热的。
其实孕妇也不该舟车劳顿,但是她实在不想呆在憋屈的后院了。躺在马车里,那可不是轮胎,减震性能更不用提,那一天清璇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但是到了城郊的庄子上,有山有水,比府里至少低了5度,凉快多了。要不是有公事要忙,四爷也想呆在庄子上休息了。
没有了四爷、福晋两座大山,天天有魏嬷嬷做饭,墨蕴又时时按摩,还有玉笈逗趣。这是清璇几年来最快活的日子,惬意极了。
福晋不是没有意见,但是胤禛一句“你能保证宋氏在府里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吗”就让她住了口。福晋转念一想,宋氏这一出去,贝勒爷不去沁玉院,旁人的机会就多了,不也挺好的嘛
九个半月的时候,清璇下午正眯着小觉,忽然肚子开始疼起来了。她终于明白阵痛是什么滋味了。幸好胤禛提前安排好了接生婆和大夫。
许是之前吃过安胎丸,生得很顺当。接生婆也是早就叮嘱过要酒精消毒的,清璇用现代的呼吸法,拼了全身的力气,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把孩子生出来了。
接生婆抱起孩子,说道“是个结结实实的小格格”轻轻一拍小屁股,宝宝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清璇听了,安心地晕了过去。
一个穿着鹅黄色棉布睡衣的瘦弱女子正抱着一只圆肚粉瓷痰盂吐酸水,墨蕴拍着她的背,道“格格,好些了吗喝点薄荷水漱漱口吧”
玉笈捧来桂枝斋的糖渍梅子,拈了一颗放到清璇嘴里,说“格格吃颗梅子压一压。”
清璇勉力把梅子咽下去,却觉得往日最管用的梅子,也甜得腻人。腹中吐得空空,嘴巴却想吃些泡椒凤爪、酸辣藕片这样刺激的食物。
到现在,宋清璇已经怀孕两个月有余了,害喜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吃下去的东西大半都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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