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真蓝啊,真好看。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天空,看过山水了?好像已经很久了,活着的时候不得空闲,总是想着要讨父亲欢心,要好好的成为一个对父亲有用的人。
可是后来现好像除了兄长和妹妹,在父亲眼里其它的孩子好像并不重要。
努力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几乎是成了他的执念。
可是,到最后也可能做好啊!
反而是差的一塌糊涂。
没能守好父亲留下来的疆土皇位,眼睁睁地看着流民揭竿而起而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的他就在想,是否自己真的不适合做一位帝王。
是了,他所学的从来都不是帝王之术,哪里能做好一位合格的君主。
也就适合在无人的角落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至于饿死罢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找上李斯以及赵高。
如果,如果父亲没有崩逝,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局面。
可是没有后悔药。
视线有些昏暗不明,望着不远处视线里几乎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人,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临死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以及怨恨。
反而有一种释然感。
刚才他是真的恨啊,看到秦阳滋跪下来的时候没有昔日铮铮傲骨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秦国皇室可以输,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折了傲骨。
他的视线上移,看着天空。
好像回到了曾经那个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王宫。
曲折的回廊处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人影,那人背对着坐在席上,哪怕是此刻这般松闲的时候背脊也是挺拔的,从他站的地方可以看到父亲的冕冠,颗颗圆润地珠石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父亲的身边好像永远只有两个人在,一位是他从未真正谋面的长兄扶苏,一位便是他的妹妹,那位封号为阳滋的公主。
而他好像是他们父子三人之间的偷窥者,窥视着并不属于自己的那份父爱。
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急切的除去长兄。
可能是他看着比自己强上许多,哪怕是自己这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那位温和如君子般的长兄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不曾有过怨怼。
哪怕是这位置原本是属于他的。
他的目光像是水一样,干净,温润,饱含着长兄对弟弟的关怀和宽宥。
好像自己窃取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样。
无关大雅地就像是不懂事的孩童抢走了一件玩具般不在意。
这让他很挫败,至少在他的想法里,长兄该是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骂不止,亦或者是跪在地上恳求自己放过。
那道旨意到长兄的手里的时候,他看到长兄怔愣一瞬,并没有怒也没有痛恨就好像本该如此般。
“别让我离父亲太远。”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类似于恳求的话语,后来他便听说长兄死了。
那个时候正在举行宴会,席间觥筹交错,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不痛快极了,无处宣泄的感觉让他烦躁。
拔出剑看到他的那些个兄弟跪在地上两股颤颤,生怕砍掉自己的脑袋,他更是烦躁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