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自额头滚落顺着眉骨湿濡了她的眼眸,原本就水润非常的眼睛,因为汗水的蛰痛了眼眸颤动着,豆大的泪珠随着眼睫轻颤滚落下去。
琥珀色的瞳眸微缩视线落在那个脆弱不堪的女子身上,她像是一株菟丝子软绵无力,如果不是身后的男人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提住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上起不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子这般狼狈的模样,这么说也不对,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她身边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狼狈之态。
她的唇瓣嫣红却能看到干裂浮起的皮,眼睛几乎是聚不了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无意识张开口的殷桃小嘴微微喘息着,怎么看,怎么可怜。
总要想到最好以及最坏的打算吧。
在带着温盈一道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自己最惨烈的下场。
毕竟她的人质可不是个简单的鬼呀。
“我知道我罪责难逃,我也没有想逃。”他颤声开口,但是条理清晰:“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他目光哀切地望淮阳君,浅色的眸子毫无波澜,好像一切都不在她眼中,仿佛他只是个上跳下窜地跳梁小丑。
他知道自己走不了,而今等待他的结果只有死。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想到更为重要的事情,他慌乱的心便又坚定了下来。
那张写满字的布帛从他口袋里拿出来,被他单手托在手中,那只手被绳索勒的几乎要断裂,不断有黑色的雾气往外渗出。
随着他拿布帛的动作,渗出的黑雾越的浓重,托住布帛的手不断的在颤动,那只手已经废了。
手掌不受控制的往下垂手臂不断的送着布帛向前,想要递前些能让淮阳君注意到。
“上面的特殊符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三十岁,为什么她每一世都那么苦?”三连问,问到最后他几乎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这么吃惊做什么?”常钰的视线并不没有在那张布帛上面做过多的停留,“东西拿到手里那么久,该知道的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落在男人眼中便是赤裸裸的嘲笑,那就说明这些日子以来他做的事情淮阳君全部都是知晓的。
“你……”
“怎么这么不死心呢?自欺欺人?又或是自诩深情?”常钰素来不是个话多的,只是今日见到男人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有些看不过眼。
手指微动,在男人手中的布帛消失不见,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被常钰拿在手中。
常钰看着上面的字迹,然后卷好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打开。
装放113o档案布帛的那个抽屉被打开,布帛自常钰手中消失,抽屉关上。
“我不需要的……”抓着温盈脖颈的手渐渐松了力道,他站在那里茫然无措地样子像极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他不需要她做这些的,所有的他可以自己承担。
如果早知道她会如此,那么他当初坚持的意义又在哪里?
“也许她也是你想的这般想法。”男人自诩承担所有希望女子忘却前尘安好。
可是要知道那个女子愿不愿意呢?打着为她的旗号做着她并不认可赞同的事情,也不怪女子知道之后连告三级,哪怕命运多舛也不后悔。
在男人松开温盈脖颈的时候,温盈像是被人卸了力道般往地上倒去。
昏沉无力的眼眸再也没有力气掀开,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还没有接触到地面便落入软绵又没有温度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