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掩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在家不关门,你是想死吗?”
话语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只是没有关门这件小事而已,却延伸到是否想死上面。那恶狠狠的话语让坐在地上的张玉颤抖地更加厉害,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胆寒不止。
冯老师偏过头做了老师那么多年,眼神一旦冷下来面无表情还是很威严看起来唬人的。
当胡峰进门准备脱鞋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冯老师想要杀人的眼神。
他是知道冯老师的,都是一个地方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冯老师一向是和蔼的。
没有什么架子,也不摆老师的谱,就算不是附属一中的学生也有认识她的。
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不论是那个年龄段都有的,刻在骨子里,就像是镶嵌进骨髓里的教条。
胡峰要骂张玉的话就这样含糊间吞没进喉咙里,一时间无所适从地,道:“冯老师、冯老师好。”
对于爱戴的老师不论是过了多久再次见面的时候必然是敬畏的,而胡峰比一般的人更多了份拘谨。
这里是他的家,可是此刻冯老师站在那里严厉的看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年翻墙进附属一中被抓包的时候,下一刻就要被叫过去站在墙根处罚站。
主客颠倒,他站在自己家门口可是腰杆却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挺拔,紧张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屋子里的冯老师开口。
哪怕是恨极了胡峰可是冯老师也没有当场拉下面子,十分僵硬的颔点头,那膈应的模样像是生吞了十只苍蝇般恶心。
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张玉几乎是逃命似的快离开客厅。
显然是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她在场。
她不是没有作为人的意识,只是被压迫的太久,对胡峰千依百顺惯了,知道之后的时候不是胡峰愿意让自己听得,她聪明的审视夺度不去听。
胡峰回到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泡茶的手法很是生疏,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生涩的倒水的时候险些撒了出去。
冯老师,老张头坐在一边,胡峰自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
胡峰的性情的确不是很好,有暴力倾向,再加上多年来张玉一直没有孩子,他对张玉越的坏,甚至是拳脚相向。
但是出了这扇门,谁不说胡峰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就是看着其貌不扬,但是心还是好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外面一贯的是个人人称颂的好人,本分者,可是进了家门,关上门,谁又知道他是怎么样的。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对着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泄,一度让人觉得,这类人要的不是亲人家人而是可以供他们泄的垃圾桶。
茶杯被胡峰双手奉上,冯老师冷冷地盯着胡峰。她记得这个孩子,他并不是附属一中的学生,但是学校离附属一中并不远,城里学校划的地方就那么大,分布都在那一块,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该是记得脸的。
更何况她曾经抓到过这个孩子翻墙进附属一中,印象就更深刻些。所以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是能够准确的叫出他的名字。
“我记得你,胡峰是吧。”看着胡峰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冯老师接下,淡然出声询问。
听到冯老师叫自己的名字,胡峰略显紧张,手心湿濡地汗水有些黏腻,手心摩挲着裤子,像是半大的孩子忐忑不安。
“是我,冯老师还记得我啊!”这话说的有些蠢,有些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