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般的话语像是锋利的刀片刮在骨头上,这样的罪名他们怎么担待得起啊!
可是想到他们一来这里,拦着淮阳君不让走也就罢了,还拦下了淮阳君的家眷。
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失偏颇。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秦广王身上,从一开始说话的就是秦广王。见到淮阳君不敬,后又阻拦淮阳君送其家眷,也无怪乎好脾气的淮阳君火大。
“这样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淮阳君只怕是也担不得。”秦广王站起身来,朝着酆都王宫的方向敬畏地拱手朝拜,极为虔诚。
这样做作的姿态常钰都不屑多看一眼。
“忠臣二字不该出自淮阳君之口。”秦广王略微整理了衣衫才施施然道:“淮阳君虽代行君职但是亦是臣子,我们忠的是陛下,可当不得淮阳君的一句忠臣。”
常钰听得这话不论是面上亦或是眼中都无半分波澜。类似于这样的话自陛下闭门不出之后她不知道听了多少,听了这么几百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原本脾气并不算得很好,可是这几百年下来硬生生的将她的脾气越磨越好,最开始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必然是会还嘴的,一阵唇枪舌战少不了。
有时候还要动动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的惫懒,别说动手了后来连嘴都不想动,有那时间打嘴仗还不如多看几份文件早点回家歇着。
“那你卸任吧。”隔了百年之后再度开口打嘴仗的淮阳君,说话一句便扼死人不偿命。
“……”
“淮阳君让我卸任是何故?我是由陛下亲命就算卸任也是陛下开口,淮阳君的手伸的未免长了些。”
“你若实在是思念陛下的紧,我送你去见陛下。一同待在王宫可否?”谁不知道王宫里除了陛下之外再没旁的鬼在。
谁不知道王妃娘娘素来脾气大,心眼小的跟针尖似的。若是让王妃娘娘知道他进王宫与陛下一道,无需王妃娘娘开口,陛下便能将他活剐了。
“你……”双唇嗫嚅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找淮阳君商议正事的吗?怎么争执起来了?”
“淮阳君勿怪,秦广王年纪大了,脾气越急躁,您见谅。”
两人唇枪舌战之际没有鬼敢从中调和插上一脚,唯恐被群起而攻之。
眼见着秦广王落了下风,未免事情闹得太难看,故而才出来打圆场。
秦广王调息片刻,将手中的文书递予淮阳君面前。
却见淮阳君不接。
常钰手中捧着茶盏,跟没看到般。
秦广王的脸色霎时间难看至极,只觉得常钰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
吹拂着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直到茶叶全部都沉下去,常钰才缓缓开口:“你们难道不知道条子并非是给本君的吗?”
下面送上来的条子一概都是给知行的。
知行主内,言行住外。
现在是他们拿着手中的条子约过了知行,直接给自己,坏了常钰定的规矩。
故而常钰不喜,再加上他们来势汹汹,未免可恶的紧,常钰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谁也没有想到常钰会在今日脾气燥了一遭,这般如此,便是想谈也是谈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