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白云像是柔软蓬松的,让人止不住的想要飞上去尝一尝是什么味道的。温盈蹲在黑伞的阴暗处就这么又害怕又跃跃欲试的望着天际的白云,馋意都写在了脸上。
若不是她不能站在太阳底下,指不定就要想办法上天去了。
一直都在聆听地钟林没有错过温盈眼中的神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颗糖,递到了伞下。
彩色的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看起来流光溢彩,也让鬼觉得这糖的味道应该不错。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让温盈满意的的不行,快乐的眯着眼眸。
另一颗糖果被钟林扔在了不远处的树下。
糖果落在她脚边,可是她并没有立即捡起来。
她看向他,他脸上的红痕已经消失,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忘记了,昨天她是怎么在他如玉般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爪子,如同上好的绸缎染了污脏,刺眼醒目。
她害怕这糖里面有着什么东西。
但是糖果散出来的香味儿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这几天她一直待在他身边,饿的前胸贴后背。
虽然她不会饿死,可是饥饿的感觉让她整个鬼濒临疯的边缘。
“是人都会死,没有什么好感慨的。”人从出生就注定了会死亡,这并不稀奇。
偌大世间每天都有人逝去。
张寒摇摇头,他不否认这点,但是他也不赞同,“不甘心。”她就这么离开,带着满腔的遗憾。
她死的时候都没成年,才刚上初中。
花一样的年纪。
他恨得人太多,不知道该去恨谁怨谁。
与其说是恨别人,不如说是恨自己。
他比任何人都厌恶自己,自厌自弃,又继续苟延残喘。
一边渴望解脱,一边又害怕。
他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她。
她会不会怨怼自己,怨恨他害死了她。
眼眸滚烫几欲泪下,他不想将这狼狈的一面现于人前,故而扬起头颅将泪意收了回去。
可是情绪这种东西如果能受人控制就不会存在失态一说。
越是想要遮掩就越的激荡,快要喷薄而出。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喘不过气来,呼吸粗重,剧烈的喘息着想要平复心情,可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看到张寒的样子,站在树下的女鬼急得不成样子,抬脚想要出去,可是在她踏出的一瞬间,她的脚就像是置身在火炉之中一般,烫的她惨叫一声。
泪眼朦胧地望着呼吸不过来的张寒,恨不得飞身而来。
“他的药在口袋里,你给他吃药吧。”她的语气里满是祈求。
那药也只是个借口,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心理安慰。
他的病靠不了药物,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偏偏,他自我厌弃,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着自己。
将他本就不好的身体弄得残破不堪。
就像是一艘不结实的帆船,现下已经是千疮百孔,开始渗水,总有一日会船沉大海。
钟林没有动。
女鬼站在阴暗处也没有动。
他要的是女鬼的选择。
要张寒生还是看着张寒痛苦欲死。
最先低头的那个必然是在乎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