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茹,欣茹,你快劝劝你老长可千万别这么干啊,我可是你的干妈啊你仔细想想,你当初一个呆在萧家的时候,最后还不是我和萧家小姐把你带出了萧家。要不然你现在早就跟着萧家几十口人喝药自尽了,怎么可能还会和林建军结婚,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萧家小姐走得时候,可是说过要你们两个照顾我的啊”
萧婆子突然来劲了,颤颤巍巍地爬到林母的面前,苍老枯槁的双手狠狠地扣住林母的双手,让她强行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林母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萧干妈竟然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记忆深处,除了建军妈的话她要听之外,她小时候在林家呆着的时候还得听这个萧红珥的话。要不然动则打骂,轻则惩罚做农活。她小的时候,因为萧红珥高高在上的模样,曾经误以为这位萧干妈也是书香世家萧家的小姐,
跟着建军妈妈一起来到林家。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女人和她的身份差不多,她不过是寄养在萧家的闲人,现在是跟着来到林家的猪耳朵,而这个萧干妈却是个仆人。
林母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将整个萧家推入地狱漩涡之中的老人,又扫了一眼之前还在耀武扬威、得意非凡现在却是萎靡不堪的孙家人,顿时只想将这个沾满鲜血的杀人犯的手拿开这孙家的人就只知道攀上权贵的亲戚,不想让他们林家一家人直到这件事,虽说她也憎恶孙家人这样对待她那个所谓的生父,但是她现在只想和丈夫过上平静恬静的小老百姓生活
更别说,林母对于这个生父还是有恨意的,她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不该认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
她出生在白河村的萧家,她出生后没多少天,母亲很快就走了,她就在萧家呆了一段时间后,又被建军的妈妈抱
来了林家。她的童年时候的名声可谓是差得很,克死父母的名声安在她的头上,说她命硬克人,塔子村的其余则是以为她是林家买来的童养媳。
在林母还在懵懂年纪的时候,总有一些恶心的大人逗她,问她是想做林家老大的童养媳还是林家老二的童养媳,有些人甚至还露出了更加恶心的微笑,说起了当时她听不懂的荤笑话。
虽然这些隐晦的荤段子在那些大人的耳中算不得什么,但是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恨极了抛弃了她和母亲的生父如果不是那个人抛弃了她和母亲的话,兴许她就不会遭遇这些事情,也不会寄人篱下,每天过得胆战心惊的了。幸好她遇到了丈夫建军,建军虽然比她小了三岁,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但是只有他会知道她的心事、安慰她,让她在林家真的有了自己家的归属感。
但是一想到这个几十年没有露过面的父亲,竟然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还想方设法、用有些笨拙的方式想要
补偿她,人心是肉的,她又不是真的想当无父无母的孤女。几十年的恨意和瞬间升起的血浓于水亲情让林母煎熬得难受,她现在只想带着丈夫和儿女逃得远远的,远到最好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萧老太太,你没看见欣茹的手都要被你掐出血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是你们孙家自己做出来的糊涂事,我们林家为什么要帮你们说好话你刚刚不是还说,要我们林家等着瞧吗你们孙家都这么狂妄了,我们普通种地的小百姓怎么敢和你们孙家做亲戚,更别说何德何能叫老太太您一声干妈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我们孙林两家彻底断绝关系吧”
林建军一手直接拍掉萧老太婆的双手,将还在神游不知所措的妻子挡在身后,他也是刚刚想起了自己妻子的身世,想到了这个老长会不会就是当年扔下妻子和岳母去打仗的岳父。结果,果然是这样的原因。
也难怪最近几年孙家即便不愿意踏进他们林家,也让人
帮忙传话说想念他们的一些胡话,塔子村的人几乎逢年过节都帮忙传过话,还说他们老林家和老孙家关系真好。甚至有些乡里乡亲的还让他去求求前几年在县城里安家的老孙家,即便关系那么好,求他们帮帮忙肯定是愿意的。
让一直林建军觉得奇怪得很,看不懂孙家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按道理像萧婆子这样无耻爱面子的人,肯定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的。甚至觉得他们孙家已经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不屑于和还在种地的林家搞好关系。这一度让林建军以为是不是铁厂那里在调查孙家的资料,为了好名声,所以才装模作样地搞得像是他们真的亲如一家人一样。
没想到原来真的原因却是在这里,孙家人想要欺骗他妻子的父亲,从中得到好处,又当着他们之间的中间人,双方都在拿捏之中。哼,没想到过了十多年了,这个萧婆子还是这么的恶心可恶
“欣茹、建军你们不能这样你、你们要是真的这样,我、我老婆子一定要去举报你们不孝顺对,我要去你们
队上举报你们,不愿意赡养我这个干妈呜呜呜,欣茹你不能这么狠啊,我以前可是抱着你长大的”
萧老太婆手中哪还有王重安以往几年送给林家的东西,那些东西不是被他们用了,就是逢年过节为了彰显他们孙家飞黄腾达然后送给亲朋好友了。有些布料更是做了里面穿的衣服让王重安觉不出来,有些更是吃食,他们早就暗地里做成美味自己吃了,有些物件萧老婆子看着木头还不错,便全安置在她自己的房间了。
每当萧老婆子睡觉前看见这些东西都觉得内心舒适享乐,更别说邻居厂里那些老婆子看见她房间的东西无一不是羡慕不已,现在让她把这些东西还给林家,这比割了她的肉还要疼。这些东西她不想还给林家了,反正现在老长也和她们孙家决裂了,倒不如能贪下一些东西算一些东西,王欣茹是个怯懦心软的人,只要她多哭一会儿,肯定能让这个女人心软。
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而且和萧家小姐一样都是耳
根子软的软柿子,好拿捏得很。现在这王重安就在乎这个亲生女儿的想法,不如她多哭两声让王欣茹帮她说说好话,这样日后他们孙家即便是没了王重安这个依仗,依旧能在铁厂里工作得好好的。
萧老太婆却是没想到林母一听到“举报”两个字后,顿时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拒绝的话不用旁边的丈夫提醒便脱口而出。
“萧老太太的好心我们林家真的受不起,我觉得建军说的对,我们林家穷,又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庄稼人。和你们孙家继续当亲戚只能拖累你们孙家,我们今天便断绝关系了吧,这话我和建军也会跟周围的乡里乡亲传达。再说,萧老太太还有丈夫,还有两个儿子,膝下更是这么多的孙子孙女,想必不用我们林家没有血缘关系的赡养,您能过得更加的幸福美满。”
“你、你好狠的心啊王欣茹,你这个白眼狼”
萧老太婆看着林母的样子,以为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在因为知道她高高在上的身世之后,对着她这个老婆子摆谱。瞬间,恨得差点咬落松动的门牙,想要冲过去一把抓住林母,问她怎么这么得意妄为,居然在她这个已经哭泣的长辈面前摆起了长女儿的架子
王欣茹自认为自己是个命苦的人,一生都活得艰难,特别是在那几年,她刚怀孕,丈夫就被不知道谁写的匿名举报信拉去批、斗了。而且也不是一两次,而是只要开展这个批、斗,她的丈夫肯定会被押着过去批、斗
好几次她在家里眼睛哭得都泪眼模糊了,差点认命了,差点真的以为她就是天生命硬克身边亲人的罪人。
要不是每次丈夫都是笑着安慰她,她挺着大肚子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熬过这段痛苦的岁月,隔壁的教书先生不知道写了一封什么信,被曾经教导的学生匿名举报了,后来听说是被人灌粪水活活呛死的。最可怕的是,当她听到萧家几十口的人喝药自尽的时候,她没敢告诉丈夫,其实她
也偷偷地藏了一瓶鼠药,要是真的被折磨得受不下去的话,他们一家人到地府也要团聚。
没想到这个不要脸满手是血的萧老婆子竟然还在她的面前提起“举报”两个字,这让她怎么不恨,要不是上次丈夫说漏嘴了,她才知道他们林家之所以会过得这样坎坷竟然是因为这个萧老婆子从中作梗她是又恨又怕,恨不得断绝关系搬得远远的,怕的是这已经飞黄腾达的孙家要是惹了他们不开心,他们可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对付林家。
这让林母一直在心头默默地隐忍,为了丈夫儿子女儿的将来,对着这恶心的孙家只能忍让。却是没想到,这孙家之所以能飞黄腾达竟是欺骗了她的生父得来的,甚至拿着从生父得来的权益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现在竟然还想妄图求取她的谅解,不谅解就要去队上举报他们这萧老婆子哪来的脸皮说出这样无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