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罚提心吊胆的回到溪滩,已经生气全无的昔日灵田,暴雨过后,空气仍似残留着烈火燃烧的焦灼味。
路过罚字岩处,隐隐的,还有丝丝阴凉入骨的蚀魂气息。
强忍着不适,他打了个寒颤。若不是这里是亲人过世的地方,他再怎么胆大包天,都不敢在这里逗留片刻。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把这堆粮食都堆放在那片“罚”字岩上,用大片叶子遮盖,没想到并没有被鸟兽偷食,也没有被暴雨淋到,全都保存完好。
他知道原本溪滩上布置有驱兽阵的,就是不知道修士离开前的那阵破坏有没有把灵阵毁掉。
选择把粮食堆在这,是他隐藏在心底莫名其妙的一种心理。
几日过去,此时的他更加的清醒过来,才想起那修士仇敌有可能去而复返,这里毕竟曾是较为珍贵的灵田资源,突然放弃谁也舍不得,不死心回来再看一眼也有可能的。
这时余罚才后怕的缩了缩脖颈,不敢再粗心大意的把这批粮食就这么胡乱堆在罚字岩上。
大火过后,如今可用的工具太少,房屋正中的工具全部灵火烧了个正着,全部化为铁水,冷而成块。
倒是那放在庭院外一柄没及时收回房屋的斧子,两柄锄头,保存的较为完好。
其中一柄锄头,是在邻居菜园子里找到的。
修士为了省事,置办的灵器废品工具,比凡人国度削铁如泥的刀剑还锋锐,方便灵农长期使用,不用耗费时间频繁的往返换新。
现在这堆东西遗弃在这,倒是便宜了余罚这家伙。
两支锄头的把柄烧的长短不一,一柄小的,正好用来挖掘地窖,方便保存这批粮食。
想到这批存留下来的完好工具,恰好另外那块滩滁也有,溪滩这边又没水,还得去那边采摘寒瓜抱过来当水喝。
小娃娃总是贪甜的。
如今两块滩滁几十亩地,所有的粮食,尽管毁了大半,就他一人吃,好像真吃不完。
余罚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跑到溪滩灵田旁的滩滁,现这边工具保存的更完好,一具坏的都没有,最多是木制的把柄被烧坏了。
当时修士离开前,灵火主要砸中的位置,并不是这间堆放工具的简陋茅草仓库。
凡火燃烧,压根损坏不了这些用灵材打造失败再重铸的废器,用来耕种灵田倒是上佳的选择。
为了灵农安心伺候灵田,这边也布置了个简单的驱鸟灵阵,普通的鸟兽,根本不会去破坏这里的普通作物。
费时好几日,余罚醒了挖,累了睡,饿了就吃退化灵米烧熟的爆米花,渴了抱着寒瓜就啃,终于在罚字岩附近,挖掘出一个较隐蔽的临时地窖。
人小力弱,想短时间里把残留的所有粮食搬走,还要冒着绝大的风险,他是没办法办到,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笨法子。
从来没做过这事的他,洞口掩饰的粗糙程度,可能瞒不过普通凡人,却能瞒过粗心大意的修士。
小小地窖里面,简单的做了点烧柴去湿,和木架支撑加固工事。
这些经验,是模仿爹娘制造土陷阱的一些步骤。
匆匆藏好粮食,旁边滩滁上残留的粮食,瓜果成熟的好大一部分就要熟透烂掉。
没安全感的他可不敢放任这批粮食烂掉,学着以往大人的经验,能晒干的全部晒干。
是有腌咸菜的想法,奈何那边的坛子全部被猛烈的灵火给烧化了,没有一只完好的,根本没可供他腌制的工具。
他的爹娘和邻居,会做陷阱,会做简单的家具,也会简单伺候一些灵植,就是没烧过陶罐,他自然也是不会的。
当初带过来的陶罐失去后,就再没有了,他只好把放弃了这个想法,努力把所有能晒干保存的粮食晒干,没办法腌咸菜的就堆放在阴凉处,不舍得抛弃。
这边四季不冻,食物来源并不怎么缺,日后每天所需的粮食问题不大。
处理好这两边的粮食,余罚根本不敢在这边停留,还是回到了十里之外开辟的石洞休息,隔个十天半月过来收拾粮食就行,尽量不在这边多作逗留。
经历灭门的血海深仇,一夜间,曾经天真快乐的余罚突然间长大好几岁似的,变得比莽撞的少年还要成熟的多。
有灵气长期滋润,他虽然只有六岁,所拥有的智慧,本就跟普通少年一般,甚至更加警慎几分。
再经这磨难,更变得比一般的大人还懂事。
清醒过后,自改名“余罚”的他,考虑再三,为了更好的掩饰,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再次把对外的名字改成了不引人注目的“余筏”。
看到这名字,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木筏,不会多想这名字背后的另外隐藏的仇恨。
正好这边离他的新住处有点远,他再次伐木做筏,方便把滩滁上出产的粮食和一些新鲜瓜果运上船,带到十里之外的石洞储存。
除此之外,这边也挖了个小地窖,权当是狡兔三窟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