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掛完點滴後仍然沒有醒來。
高燒還沒退,身上就已經被汗水濡濕了,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梁非城找來自己的睡衣,放在床頭上,然後將她濕透里的衣服脫下。
他掃了一眼女人白皙身體上縱橫交錯的淡粉色的疤痕,很淡,但因為她皮膚白皙,所以還是能清晰。
這些疤痕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顧及就會全都退掉了。
他的手指幾不可察的的顫了一下,耳畔似乎還縈繞著女人徹底昏迷之前說的那句話。
——「梁非城,你問我究竟欠了你多少,可是,你又欠了我多少呢……」
空氣的縫隙里似乎藏了細針,一呼吸,那些針就卷進他的氣管肺泡里,他的眸底壓著一片驚人的暗色。
換好衣服之後,梁非城靠坐在床邊,摸出煙盒想點菸,又想到什麼,將煙盒丟了回去。
躺在他身側的女人卻突然靠了過來。
「冷……好冷……」
喬南發了汗之後,整個人冷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往他身上靠。
梁非城薄唇抿了一下。
小九在門外壓低了聲音說:「三少,老爺子傳話,叫你去一趟偏院。」
梁非城遲疑了半秒,終於將人摟進臂彎里,低沉的說:「時間不早了,叫他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門外的小九頓了一下,回答道:「是。」
他下樓,將原話說給老爺子派來的保鏢,那保鏢也是愣了一下,回到偏院,梁老爺子發了好大的一通火。
夜深人靜。
梁非城關了燈,女人細弱的呼吸聲纏繞在他的耳畔,脖頸間是她滾燙的氣息。
他幾乎睜著眼睛到天亮。
等她的體溫不再那麼燙,他才閉上眼睛,毫無睡意。
驚魂一夜,大抵如此。
不知過去了多久,床上纖瘦的女人微微動了一下。
喬南睜開眼睛,入眼的是梁非城近在咫尺的俊臉。
記憶還沒回籠,一時之間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瑟縮的向後挪了一下。
卻是這個動靜驚動了淺眠的梁非城。
男人深褐色的眼瞳倒映著她發白的臉,她整個人都顯現出病態的蒼白,比肥皂泡還要脆弱。
聯想到她在地窖昏迷過去,一張臉如花貓似的,梁非城頓時就想起地窖著火的原因。
當時真恨不得當場掐死她算了!
之前隱而不發是因為她昏迷著,他就算發怒罵她也不會有回應,更不會長教訓!
此時此刻,各種情緒在見到她醒來的這一刻,被頂到了胸腔,撕扯著他的理智和克制,根本不顧及她還病著。
他沉著臉坐起來,掀開被子,一把將喬南扯到他的腿上,而後,大掌用力的朝她的屁股拍了下去!
「玩電縱火!喬南,你能耐了是吧!」
說著,又是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