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溯赶紧抿唇，做了一个封住嘴唇的动作。
“我生气的是，在你那么说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想要阻止你，而是觉得如果这样真的可行，那我是支持你这么做的。”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楚息痕说完后就看着楼溯。
楼溯稍稍反应了一下，“你不难过吗？”
他之所以觉得楚息痕听到他那么说会生气，是因为如果说出那种话的人换成楚息痕的话，他肯定也会生气的。
“难过啊，但是远远没有到你出事我就活不下去的程度，我听白锦栗说那些你跟我的过往时，知道你为了让我活下去，宁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要是你救不了我，我觉得你是撑不下去的。”
“但如果事情反过来，我肯定做不到你那样，我会尽力救你，实在救不了，我也不会因为没了你就不想活了。”楚息痕说到这里就皱起了眉头，“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白锦栗会说你用你的命换我活下来后，我会疯掉。”
楼溯跟白锦栗被拉入副本后，楚息痕整天都在思考，要是楼溯回不来了会怎么样？
想了很久，他得出的答案就是，不会怎么样。
他还是会跟以前一样，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只是身边少了楼溯而已。
楼溯安静听完后，眼巴巴地看着楚息痕。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楚息痕思考了片刻，“要不咱们分个手？”
因为这一番对比下来，楚息痕觉得他对楼溯的爱，远远不及楼溯对他的，他们的付出不平等，这段感情对楼溯来说自然是不公平的。
“不是，我的眼神是在询问你，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吧？”楼溯开口。
楚息痕无语，“说啊，我又没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就因为这个，你跟我拉开这么远的距离，还要分手？”楼溯起身走到楚息痕身边，挨着他坐下来。
“这还不严重吗？”楚息痕眯着眼看向楼溯，怀疑那个醋精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虽然我也不记得白锦栗说的那些事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用自己的命换你活下来，本就是要你好好活着啊，要是我们少了对方，都没办法活了，那互相拯救的意义是什么呢？我救了你，你又为了我去死，你想想那个画面多滑稽？”楼溯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
楚息痕还在愣神之际，楼溯继续说道：“白锦栗说你因为身边没有我就疯掉的事并不是真的，我们这次进副本后找到答案了，你没有疯掉，相反，你是在按照我希望的方向努力活着。”
楼溯把楚息痕抱在怀里，“谢谢你愿意为了我活下来了。”
他这话把楚息痕都给说懵了，“为了你？”
“是啊，息痕你一直都很想要活着，不管处于多糟糕的境地，你都要活着，但你想过为什么吗？”楼溯在楚息痕迷茫地注视下，说出了他在副本里看到的研究资料。
“二十岁之前，你是为了那个研究员的一句话活着，二十岁以后，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活着。”楼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你不需要做什么来证明你是爱我的，你现在还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承认要是没了你，我可能是真的不想活了，但是我希望你不管有没有我，都要好好活着，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老话不是说，留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吗？以爱的名义，把心爱的人丢下，其实是自私的行为，把自己承受不了的事推给对方。
恰好楼溯是那个胆怯的人，而楚息痕又能带着他的希望活下去，他们这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感情又不是博弈，不需要分个高低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就够了。”楼溯说完，虔诚地吻了吻楚息痕的眉心。
楼溯在进第六个副本之前，时常会因为捉摸不透楚息痕心里的想法而感到不安，但现在不会了，知道了楚息痕的身份，他心中异常踏实。
楚息痕没想到会听到楼溯说这么一番话，心里多少是有些震撼的。
在实验室时，他因为自己的冷静而感到害怕，萌生出了他根本配不上楼溯那一腔赤诚的想法。
所有他想到了跟楼溯分手，这样他跟楼溯之后再做任何决定，都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是一个人的事，跟对方无关。
但是楼溯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他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楼溯根本不是那种为了要和他长久在一起，而要他陷入是选择其他人类还是选择楼溯的两难境地中。
说到底还是他对楼溯不够了解，亦或者是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却终究没有真正地成为人类。
“你看，我们都分手快十分钟了，能和好了吗？”楼溯问完，又吻上了楚息痕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