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并不重美色、享乐,大多时间花在朝政上,闲来无事时喜欢赏花、观画。非常之有手段与魄力,将内外都治理得很好,在大部分人眼中都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后宫于这位帝王而言,不过是制衡牵引前朝的手段之一,所以他不常去后宫,何时要翻哪位的牌子、让谁可以暂时断了避子药,也都是根据局势来。没有多少兴趣与偏爱,自然就没有宠妃一说。jújía?y。??m
后宫中人也不是傻子,都是新入宫时试了几次,现自己努力根本没用,全看自家父亲兄弟能不能有功绩成就,付出与谋划得不到回报、甚至是回应,她们便也躺平了。每天绣绣花、斗斗牌、溜达几圈放放风……总之后宫很和谐,皇后管理起来表示很舒心。
也正是因此,不是每一位被选进宫的新人都会被翻牌子去侍寝,毕竟她们入选完全不是因为皇帝对她们有兴趣,也就没有每一个都要“尝尝鲜”的意思。从入宫至今,一次牌子都没被翻过的人,还是有那么一些。
所以,姜玉珠入宫后完全不紧张。
她根据打探来的消息仔细算过,皇上会翻她牌子的几率约等于零,除非她阿玛突然立下什么大功劳,或者犯下什么弥天大错,否则她就能安安稳稳待在后宫里混饭吃、领例银!
毕竟虽说后宫那些奴才“狗眼看人低”的标准从以往的“得不得宠”,变成了“家世好不好”,但因为妃子们不闹事,当今皇后又是个兢兢业业、治下从严的人,有大把功夫可以拿来管教下人,那些奴才或许敢背地里说小话,但绝不敢克扣每人应得的份例。
姜玉珠在长春宫的偏房里住了两天,感觉除了不怎么自由,要守的规矩多了些,也还行。
“小主,午膳我取回来了。”
翠柳拎着食盒走进来。
姜玉珠放下手中的刺绣,往她身后没望见人,便问:“阿芙呢?”
翠柳边将食盘取出摆放,边回答:“说是想多走动一会儿,绕了另一边的远路往回走,想必过会儿便回来了。”
姜玉珠:“那我等她回来了再吃。”
翠柳应下:“那我先拿罩子罩住。”
姜玉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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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芙并非单纯地在走一条路,她把贴近的所有弯弯绕绕的地方全实地考察了个遍,然后一笔一笔地画到脑海里的地图上。当她回到长春宫,那幅地图上便又有一片区域被详细描摹着点亮了。
她进宫以来的这两天,大部分时间就是花在这件事上了。
林芙踏进长春宫,正在往姜玉珠居住的偏房走,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站住。”
那道轻慢的女声稍稍拖着点调子,是居于高位者对位卑者的惯常态度。
倒是听不出有什么怒气,应该不是心血来潮,想随便对一位刚巧路过的奴才泄火气。
林芙停下脚步,转回身,半低着头朝走过来的妃子行礼:“奴婢请淑妃娘娘安。”
淑妃脸上化着妆,抹上的白粉和口脂一眼便能叫人瞧出来。倒不会不好看,就是会让人觉得脂粉气太重,一点也不清爽。还显得有些假。
淑妃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位老老实实低着头的小婢女,脸上情绪不显,片刻后说:“抬起头来。”
林芙顿了下,缓缓抬起头。
淑妃又盯着她的脸瞧了会儿,感叹般地:“你生得可真美啊。”
林芙垂着眼,保持缄默,没有应声。
淑妃:“你陪你家主子来长春宫的那天我便注意到你了,没办法,你知道一个词是‘鹤立鸡群’么?你便是那只白鹤。”
林芙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起来,一副怯弱害怕的模样。她小心回道:“谢娘娘夸奖,奴婢、奴婢惶恐。”
淑妃笑了下,说:“刚进宫的小羊羔,连恭敬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交叠放置在腹部的双手不禁绞起,小婢女红润的唇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淑妃便又笑了下,觉得有趣,接着同她讲话:“你叫什么名儿?我听姜答应喊你阿芙。”
林芙:“奴婢姓林,名芙。”
“哪两个字?”淑妃说道:“我猜猜……是双木林,芙蕖的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