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哪很少这样献殷勤,天南星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还好……不用给我按了……”
秦哪可不爱听这样的话,不过主子话了,他也就乖乖停手,想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索性蹲下身子为主子捏腿。
秦哪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天南星有些受不住,一阵龇牙咧嘴:“别……别……疼……”
这话怎能不让人误会?尤其是眼下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屋子里,外面路过几个仙侍刚巧听到天南星的话,话语中竟还掺杂着些娇羞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流传开来:侍君和秦侍卫不知在房间里做什么——侍君和秦侍卫在房间里苟且——侍君不喜欢公主,喜欢的是男人——侍君是断袖——侍君来公主府的目的就是与秦哪在一起……
一句话越传越离谱,待传到公主耳中时已经变成了:侍君与秦侍卫才是一对,公主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刚从舟王府回来的谷红矾听着荒唐的传言,好悬没将手中茶盏给捏碎的架势,而把这个消息传到公主耳中的正是溪客。
一炷香之前,溪客无意间从仙侍口中得知这个传言,虽觉得荒诞不已,但这无疑是个让公主与天南星离心的好机会。
于是他命一个刚刚得到这消息的仙侍去给殿下送刚洗好的衣裳,顺带让另一个还不知情的仙侍为殿下送一份甜酪,两人在溪客的计划中相遇,行至廊下时刚巧看到秦哪就站在外面。
待两人送完东西出来之后,这才小声议论。
一切都如溪客料想的那样生,也正中公主下怀。
她一开始就对这个狐族有些怀疑,一个与安藤萝生的一模一样的狐族费尽心机来到她身边,不可能没有图谋。
一开始她以为这狐族是要杀她,因着上次的毒酒,虽不致命,但却是天南星亲自下的毒,她之所以没有拆穿就是不想让天南星受到责罚,谁知道再次醒来却莫名其妙回到自己房间,天南星也因此受到水牢的折磨。
公主即便什么都知道,可她不想从这美好的梦境里醒来,她已经失去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可这一次,她好像不能压抑下心头的怒火,虽然对方声音小到微乎其微,但仍旧被她敏锐的听觉捕捉清楚。
溪客察觉到公主异常,此时正是火上浇油的好时候。
“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谷红矾咬着牙,眸底被一层阴霾笼罩:“无妨,我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吧。”
溪客微蹙眉,这怎么和他计划的不一样呢?
公主听到如此荒唐的传闻,不是应该找到传言的始作俑者,顺便牵扯出天南星与秦哪的不正当关系,然后彻底对天南星失去兴趣的吗?
可公主看上去好像很淡定的样子,好似这件事与她无关,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罢了。
公主既然没生气,溪客也不好说什么,也就只好行礼告退。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在公主心中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表面上冷静,实则万般后悔把秦哪带回来。
一开始只是想有人可以保护小狐狸,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有苟且,难道一开始两人之间就不纯洁?
可转念一想又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开始秦哪是安藤萝的侍卫,若秦哪的目的是天南星,那他又怎会知道安藤萝会死,天南星会代替他?
亦或是令安藤萝被处死的证据与秦哪有关,如此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天南星代替他来到仙族?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掌控?又是什么人要安藤萝的性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好像有许多谜底等待被解开,谷红矾这个公主被人算计至此,她却一点反抗的想法都不曾有。
可转念一想,自己体内那半个灵魂是不是就在替她做这些?
那灵魂所做的所有都好像是在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她天生金身护佑,这具躯体好像逐渐变得强大不可捉摸,难道她想……
这一切的答案都像是池塘中的淤泥,等待着水流褪去的那一日就会真相大白。
谷红矾在思索中逐渐被困意包围,夜深人静之下就只剩下玄猫舔舐毛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便就是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夜,却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自打上次的事之后,广白每夜都会守在公主门外,悄悄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就连公主也没察觉自己的院子里一直多了一个人。
时间走过子时,广白困的直点头,双眸几乎睁不开的程度。
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被广白察觉,他猛地睁开眼,警惕视线环绕院中每一处角落,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休想逃过他的眼睛。
也就是把广白留在公主身边的决定,让溪客这一生都活在庆幸之中。
水阳院中溪客已经洗漱过躺在榻上小憩,他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总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似的,亦或是忧思过度,总想着若是无法保护殿下周全该如何?
吱嘎——
“公子!公子不好了!有人……”
广白的声音带着急促,溪客猛地睁开眼眸朝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广白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一脸惶恐,指着公主寝殿的方向急匆匆道:“有人深夜闯入公主寝殿,我瞧着像是溪家的人!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还不等广白说罢,溪客就已经从榻上起身,连一件斗篷也来不及披上便匆匆朝着公主卧寝方向而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只怕今夜注定无眠。
溪客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保全公主,否则溪家将成为仙族历史。
待他赶来公主卧寝,杜若早就被下了迷药,倒在地上昏睡,屏风后几个人影围绕在榻边,无数金光闪烁其中,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这些不要命的东西已经开始动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溪客的一声狠厉斥责,几个人影纷纷回头看过来,却没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