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杜若不一言跟在殿下身后,她知道这个公主又开始变得狠辣不可捉磨,她也不敢主动与殿下搭话。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可以躲过的,迎面而来一队长相俊美的男子,领头的是内宫中的仙侍。
仙侍见到公主,主动上前行礼,而身后的人族公子们再次见到公主直接被吓得脸都不敢抬,纷纷低垂着头跟着行礼,倒是恭敬。
谷红矾不知这些人是做什么的,疑惑道:“人族怎么会出现在海潮渊?”
仙侍一愣,心想公主不是已经见过他们了吗?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表面恭恭敬敬的回答:“回殿下,这些都是人族送来给殿下的侍君,殿下贵人多忘事,许是没将他们放在心上,君后命我带他们离开海潮渊。”
“送给本殿的?”谷红矾努力回忆脑海中零碎的记忆,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记忆中看不到他们的脸。
能看到就怪了,当时谷红矾羞得一张脸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因此记忆中没有他们的样貌才是正常。
“既然是送给本殿的,那就随本殿回府吧。”
内宫仙侍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向公主冷峻眼眸,意识到自己此举犯上不敬,忙垂下头道:“是。”
公主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公主府而去,心中暗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一众人族公子倒是被吓得腿都软了,公主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不过公主府里的驸马和侍君可不是好惹的,现在那个皇子都不知所踪,怕是早就没命了吧。
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这地方,眼看着就要重获自由,却没想到遇上了公主,他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们在心底呐喊,公主像个没事人似的带着一众人族公子回到公主府,吩咐杜若给他们安排几个院子住下,从当晚开始轮流侍寝。
不过这侍寝的过程就让他们琢磨不透,一开始以为仙族公主的确是个昏庸无道的人,可后来公主不仅没有让他们靠近自己的床榻,反而是候在屏风外,眼睁睁看着她与驸马同榻而眠,竟什么也没生,这也太奇怪了。
公主变成暴戾的性情之后,也就只有溪客乐在其中,不过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两人什么也不做,这孩子又从哪来呢?
公主把这些人族公子全部纳入府中之后,君后这边立刻就得到了消息,她满意颔,笑容明媚:“这般就好,有了这些人,本宫倒要看看,溪家还有什么资本叫嚣!敢算计公主,本宫要让他们知道海潮渊是谁的天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谷红矾每日都会到水牢去,把自己的毒药给天南星灌下去,而公主则悠闲的坐在一旁品茗,也不知是欣赏手中的茶,还是欣赏眼前的人。
谷红矾很有分寸,不论用再狠的方式也始终不会伤害到天南星这张漂亮的脸,欣赏过后她就会回到炼药房去按照方才天南星的反应改良这些毒药。
除此之外人族侍君们每日都会来向公主晨昏定省,剩余时间就候在一旁,这公主府都快成这些侍君的天下了,杜若的活计基本上都分给他们,倒也乐得清闲。
谷红矾每日面对这一个赛一个好看的面容,心里也舒畅,尤其是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
男子星眸深邃像是充满了故事,性子沉稳,做事细心稳重,是这群侍君里谷红矾最喜欢的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慵懒姿态斜倚在美人榻上,一个侍君为她捏腿,一个侍君捧着切好的瓜果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而眼前这个奉茶的侍君就是公主最感兴趣的。
“回殿下,在下苏木,人族东临国左相嫡长子。”
“原来是丞相之子,难怪周身气度与旁人不同。”
谷红矾慵懒开口,苏木头伏得更低了些:“多谢殿下夸赞。”
此人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不见半分胆怯,从容不迫的样子倒像是经常见到仙族一般从容。
“东临,本殿记得之前有一位人族皇子来仙族住过一段时间,好像就是你们东临人。”
“殿下好记性,此时的东临国君便是从前受到殿下恩惠的皇子,东临也在他的治理下愈强盛,百姓富足安稳,乃明君也。”
这就说得通了,难怪这个苏木面对仙族游刃有余,看来从前在人族时也时常得见天颜,经常与半个仙族一样的人在一起,不论是眼界见识,还是行事风度都会受到些影响。
“不错,那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是。”
其他几个人族侍君暗自松了一口气,被公主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唯恐避之不及,若这个苏木能得殿下青眼相待,他们这些人说不定就可以早早离开这里,也算好事一桩。
当晚公主破天荒没有让溪客过来,公主寝殿内只有苏木一人相伴,溪客独守空房不免有些落寞的样子。
“公子在想什么?”
广白看着自家公子惆怅模样,没忍住问了一句。
握着话本的溪客浅叹一声,起身来到廊下,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月色淡道:“如此美景,殿下枕边人却不是我。”
“公子宽心,他们都是人族,殿下不过是一时兴起,觉得有趣而已,过不了几日就会厌弃,殿下枕畔终究还是公子您的。”
“但愿吧。”
府中上下都知道公主宠幸了苏木,却不知与他来说这一夜是他此生最大的劫难。
次日一早,公主就昭告所有侍君,苏木以下犯上,已经被仗责之后赶出海潮渊,从此不得踏入海潮渊半步。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到内宫之中,自然各位皇子们也收到消息,都知道七妹有个侍君被贬下凡,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失了恩宠。
从此之后这个名叫苏木的侍君就完全消失,公主府上下没人敢问,更不敢背地里议论,这件事不过一两日的功夫就销声匿迹,再没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