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红矾眸底闪过一抹忧虑,缓声道:“你去传膳吧,我亲自去叫他。”
公主说着,抬脚朝着房门处走去,杜若留在原地简直要气炸了:“殿下从来都是这样,都把他惯坏了!”
可她也就只敢在殿下看不到的地方牢骚,当着殿下的面,她可实在是没这个胆子。
谷红矾悄然来到安藤萝的院子,这里没有一点光亮,仅靠着晚霞最后一点点尾巴勉强看清这里还算是精致的陈设。
她没有走路,而是用飞的,悄无声息的来到廊下,房中微弱的烛火证明了安藤萝的确在里面,而她却犹豫了,抬手想要打开房门,又放下,纠结半晌最终决定掩藏自己的身形。
屋内的安藤萝正坐在书案前,借助微弱的火光,视线移动在手中的信件上:
“吾儿,萝。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人都说你已命丧黄泉,但为娘不信。
娘知道你在仙族,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三叔伯一直在十尾面前替你美言,只要你肯回来,公主承诺会给你驸马的位置。
望儿三思。
安氏。”
娘的信还是这般让人无法拒绝,一边打着感情牌,一边又劝他跳入火坑,这到底是母爱还是被母爱包裹的利用?
现在的他,就连母亲也不敢相信了。
忽然,他好似感受到身后出现一个人,他下意识将手中信件揉进掌心之中,看似淡定的他眨眼间出手,强而有力的手刀以迅雷不及俺耳之势朝着身后人的脖颈处狠狠砍下去。
可就在他转身瞬间,自己的手腕猛然被对方钳制住,可他手部巨大的力量还是打出一阵风,撩动对方鬓边的青丝随风而起。
“殿下!”
他定睛一看,谷红矾正一脸冰霜的盯着他,而他的手也被公主抬手轻轻一挡,甚至连力气都不需要,就可以将他彻底制服。
扑通——
“殿下恕罪!”
安藤萝下跪的度很快,请罪的度也很快,惶恐两个字从他的瞳仁中溢出,谷红矾俯视着他,只见他的丝都在微微颤抖,看得出他的紧张。
只是他的紧张是因着对殿下动手而害怕得罪殿下,而看在谷红矾眼中便多了几分心虚的成分。
公主冷眸微垂,从她朱唇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蕴含着无数利刃,直直插入安藤萝心头,让他胆战心惊。
“你何罪之有?”
“我……我不知是殿下,还以为是……是……”
“是谁?”
“还以为是别的仙侍……我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是我的错,请殿下责罚!”
安藤萝的头狠狠磕在地上,满身写着后悔两个字,看得谷红矾心头一紧,不免心疼眼前这个寄人篱下的小狐狸。
谷红矾转念一想,冒犯公主的确比私通狐族的罪名要小多了。
难道他真的如哥哥猜测的那样……
她不敢细想,但又不得不面对,尽量平复心情的她不动声色长呼一口气,浅声道:“我没怪你,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