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巽在程玄面前是不敢摆谱的,乖乖地道“老神仙,万没想到,您是昔年程公的遗孤”
手底下的茸毛脑袋一抖,道一感受到了小师妹的呃复杂与绝望的心情。结冰的俊脸透出一丝笑意,道一同情地、轻柔地揉了揉小师妹的毛脑袋,细软的丝触感极佳。忍不住又揉了一下。
程犀双肩抖动,笑应道“爹说的是。”程犀敢拿他爹的度牒打赌,这是他爹难得出手管事情,少有的将耐心放到杂事上来。并且以为,说“你去考”就已经是在办实事了。
然而,妹子大约不怎么欣赏这种“办实事”。
很同情幺妹。
道一也附和道“凡要用到的经卷籍录,我都准备下了,不过几十本而已。幺妹要用,我就叫清风给送下山去。”
等等啊你们这不是要研究一辈子封建迷信了吗程素素傻眼了,她拿度牒是为了省心省事,不是为了真的修道啊
道教也研究哲学,可是那只是一部分,不会画符念经,也拿不到度牒。虽然还没有定下什么远大志向,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愿意一辈子念经画符跳大神烧炸药,捎带着给神仙排排次序什么的。
对了,道一给的书目里,还有许多前辈大德祖师的著作,合着还要研究论文
程素素想静静。
好在程玄不是个多事的人,见儿子徒弟皆不反对自己,女儿也乖乖站着,以为事情已经了结,心情大好,背着手,又踱出了小院“我去看看解签。”
道一与程犀也是心情大好,心情不好的,只有程素素一人而已。她觉得自己得赶紧磨一磨生锈的脑子,将思路理顺,然后赶紧行动了不过收获也是有的有事不要指望亲爹,管事的是这两个坏人。
多么痛的领悟
卢氏与小青母女俩拜完城隍回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程犀微笑,道一微笑,程素素不笑。
卢氏快走几步上来“大郎,道长。”
程犀与道一商议事情还没商议完,趋势让她先带程素素走。程素素心情沉重极了,耷拉着脑袋,牵着卢氏的衣袖往外走。
程犀微笑着摇头,却听道一说“幺妹不对。”
“嗯,倒好似只想拿一张度牒而已。我原就看她并无向道之心,对诸般法器好奇而已。拖着爹的鹤氅、拂尘,装样儿罢了。现今却怪哉”
“探探吧。”
“嗯。要是一时心血来潮,过一阵就好了。待她长大些,真个是想修坤道,再与她将事情讲明。可就不能憨吃憨玩了。”
“不修道,你也没打算让她憨吃憨玩。”
“当然”程犀承认了,“我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大哥就教我”
道一微有尴尬“还记着”
“多谢大哥提醒。”
道一撇过头去,咳嗽两声。那一年,程犀七岁,他已十三,语重心长地告诉小师弟,男儿当自强,不要指望爹娘,尤其是亲爹。当时忧心忡忡,一片赤诚,如今提起背后说师父坏话,不免不好意思了起来。
程犀倒是坦然,难兄难弟,能互相倒点苦水的,唯有对方而已。
道一抬手,用力拍拍程犀的肩头,不复多言。
程犀却有事要他代劳“赖三的母亲若来,师兄给照看一下。”
道一皱眉道“那个赖三”
“倒是孝子。”
“也是无赖子。”
程犀笑笑“我近来用他做了一件事。”
“何事”
道一不是外人,程犀大大方方地道“说与大哥听,大哥要装成不知道。我与他两千钱,叫他往新中的秀才常去的茶楼酒肆里,说了朱大娘子逼杀婢女一事。新中的学子,是锐气最足的。秀才也是人,也有嫉妒之心。十个里有一个看朱大秀才碍眼的,二十个人里有一个想拿他把柄的,只要有一个告了他,他的麻烦就大了。”
道一道“怪不得朱秀才被革了功名。”
程犀道“与他讲定,他能撺掇了苦主家再闹一回,无论他借机讹了多少钱,我都不过问。只有朱家儿子,说是父母遇上官司,无暇管他,才落水的。却不在我谋划之内了。”
道一心头一动“会不会”
“什么”
“我一直觉得,你们兄妹几个,早早夭折的两个不算,余下这四个,一个比一个生得好看,理事,却一个不如一个,”道一不客气地评论道,“所以觉得幺妹只是小孩子脾气。可毕竟同父同母,偶有遇事聪明的,也不足为奇罢”
程犀微愕“大哥是说,幺妹想修坤道,是因朱家的事情她才七岁”
“你七岁都会算账,代师父师娘去见佃户了七岁,不算小了。你到大街上瞧瞧,三、四岁的娃娃,扮爹扮娘,泥盘泥碗养泥娃娃。女娃们必是抢最好看、最有本事、家里最殷实的男娃做新郎,男娃们必是抢最漂亮的女娃做新妇。”
程犀皱眉道“是我疏忽了。”
道一摇头“是你没见过、也没玩过这样的游戏罢了。我小时候在街上混过,你没有。”
程犀道“多谢大哥提醒,我探探幺妹去。真是这样早早懂事,我真是谢天谢地”
回家便被程犀揪到书房,程素素以为他要说修道的事儿,心中暗自戒备。除了戒备,她实无应对之策。
不想程犀绕着她踱了七圈半,忽然站住了,道“幺妹,你七岁了。”
“是、是啊”
程犀挠挠下巴“七岁,男女不同席,你不好再和三郎一道了。”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