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逼问“没看到他受伤而死”
“没不过也”凶多吉少了吧他说完情况,就有人断言程犀死了,朝廷紧接着就开始议程犀的后事了。
“既然不曾亲见,谁告诉你他死了的”
吴松更茫然了,难道不是大家都以为程犀死了的吗至于谁先说的,吴松真个记不得了。
谢麟直起身来“大约是有人心太急,弄错了。”
程玄记起自己的台词说“就是哪个非要将我儿说成是死了与我家何怨何仇老子修道,要富贵
做甚我来就是要个实情”
李丞相恰好围观了一个末尾,匆匆追在后面,先斥退御史“此处戏闹,成何体统都退了”再将目光看向谢麟。
谢麟一揖。
李丞相踱到他的面前“我这亲家虽然有官职,这禁宫之内,也不是他能随便进来的吧”
谢麟老老实实地“是下官安排的。”
“嗯”
“下官与道灵,一见也不如故,志向也不甚合,然而,若有事托付于他,却是极安心的。既曾有过此念,飘摇之时,助他一臂之力,有何不可”
李丞相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沉默而去。
谢麟直起身,亦从容追上。
程玄在德庆宫前一闹,李丞相、谢麟敲着边鼓,硬是将程犀从“死”又扯回到了“生”,由“遇难”变成了“遇险”。在援军的任务列表里,“寻觅遗骸”也变成了“找回程犀”。
顺带将吴松从困境里拖了出来。
谢麟做成此事,却毫不居功,飘然而去。致令李巽第一次怀疑起伯父的判断来明明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君子嘛疑问在心,却不敢宣之于口,只得憋着。
谢麟离开得潇洒,回到家中,却沉默已极。孟章寻
来时,他正在池边观鱼。见到孟章,谢麟罕见地没有先打招呼。孟章问道“事有不谐么”
谢麟道“成了。忠烈的褒奖,没有出去。”
孟章道“这是好事,为何还闷闷不乐”
“很不好,”谢麟道,“我能做的,都做完了,现在居然要听天由命。要全凭运气去赌他还活着。”
人们往往认为,越是年轻时交的朋友,越是纯粹。越早结成的联盟,越是牢固。谢麟观察许久,终于选择了程犀。然而程犀遇险了这是一个机会,雪中送炭总是好过锦上添花。过命的交情,能走一生,只要他们两人都别死得太早。
谢麟尽其所能周旋谋划,将能做的做到了极致,最终却要赌运气等结果。这无疑令他十分不快。他厌恶命数之心一如李丞相,他的父母皆短寿,令他对“天
意”产生的情绪不是畏惧,而是反感。
孟章道“并非全凭运气,程道灵也是人杰,岂会轻易就死”
谢麟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世叔,未陷乱军之时,我也以为行军布阵是挥洒自如,轻描淡写的。只有身在洪流,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所以,还是在赌”
孟章道“你的运气,也该变好了。”
“但愿如此”谢麟以掌击柱,“世叔,还要请旨,再赴前线,我不能坐等。”
“可齐王”
“齐王不过在一件事情上糊涂,别的事情,他心里明白,”谢麟撇撇嘴,“他还做过什么糊涂事刁难
或许会有,误事却绝对不会,他不怕李福遇疯吗”
孟章道“芳臣,你这是不想老相公了吗听我一句劝,祖孙俩,还是不要有嫌隙才好。”
谢麟垂下眼睑“今番赌赢了,我便与祖父长谈。”
孟章大吃一惊“输了呢”
“哼。”
孟章喃喃地道“从未如此盼过程道灵还活着。”
水面泛起涟漪,锦鲤浮了又沉,谢麟转头望去,惊动了锦鲤的人却是一脸的喜色“二郎,有旨意下”与谢麟的愿望相反,不等他请旨南下,皇帝已经下旨,又将他调了回来“备咨询”。
事有不顺,孟章的心头层上了一蒙阴影。再看谢麟,只见他面色如水,不见喜怒。
直到两月之后,才见到谢麟笑着说“世叔,我赌赢了”请牢记收藏,&1t;